“瑟瑟,你说你们总计有九拨人,那么今天的问题便是,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动手?”
又是子时才过,梁安就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毋瑟瑟,询问情报。..
相比于九拨人动手的时间,他和宇文贺商议后,觉得知道地点才是当务之急。
知道地点,哪怕不能及时阻拦,也有机会亡羊补牢,通过对方动手后的线索捉拿归案。而知晓时间不知道地点,那便毫无意义了……虞国十八郡,江山万里!
面对这么广阔的地域,知道时间还不如知道具体地点来得实在。
毋瑟瑟睁开眼,满是睡意和倦意,以及浓郁的怒意。
白天梁安一直在身边絮絮叨叨,东拉西扯,她根本睡不安稳,精力本就不够。现在大晚上的,梁安又来这么一出,若非是她被朱无忌封住了毒功,必定要先弄死梁安!
好不容易按住心中的杀意,毋瑟瑟微微撑起身体,沉声道:“和你说了,你就别来烦我!”
“放心,我也需要睡觉。”梁安咧开嘴,满脸笑意的答应下来。
毋瑟瑟一脸怀疑的盯着梁安片刻,却也只能选择相信,冷声道:“北河、淇河、陆江、常平湖、水山泽、济贫江、泰岭,我就知道这七个地方。”
“只有七个?”梁安皱眉问道,但是心中却是凛然一惊。
根据他曾经看过的《红松江游记》的水域分布,毋瑟瑟所提到的几个地方都是虞国重要的水资源分布地!
其中北河所在距离他现在所处的肇平县最近……或者说,肇平县就临着北河!而陆江和济贫江分别在陆黄郡以及河阳郡,是虞国产粮大郡,其他诸如淇河常平湖等,周围也分布着粮食高产的县城!
这群陈国江湖客……怕是不仅要掀起虞国各境动乱,还打算打听那些粮仓的位置吧?
暗暗想着,梁安运转五气朝阳功,眉心微微灼痛的同时,仔细感知毋瑟瑟的情绪变化。
“我只知道七个。”毋瑟瑟直视着梁安的眼睛:“既然你们昨天护住我,我也会遵守约定,不会对你们说谎隐瞒。我能知道七个,已经算是所有人里面最多的了,其他人顶多知道两三个地方。”
梁安盯着毋瑟瑟看了片刻,脸上表情一跨,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九拨人你就给我七个地址,这都对应不上,我怎么去和宇文统领交代?”
“我已经将知道的消息告诉你了。”
“但并不完整,不是吗?”梁安耸了耸肩,“附加一些内容吧,否则这样不能算数。”
“你这是出尔反尔!”毋瑟瑟咬紧牙齿,很想揍两拳梁安故作无奈无辜的脸。
“怎么能说是出尔反尔?我只是让你附加一些内容……”说着,梁安突然一顿,摸了摸下巴:“你这么说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你既然没给准确的消息,那么我该换个问题!刚才说的附加不算,你得回答我一个新的问题!咳咳……我要知道陈国那边的军队动向。”
毋瑟瑟怒道:“你休想知道!”
梁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隐约露出扭曲的恶意和杀意,“别给脸不要脸。记住我们的约定,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的问题。事不过三,若是你再拒绝,别怪我下手狠辣。”
毋瑟瑟顿时心中一凛。
虽然梁安白天一直一副吊儿郎当,像登徒子一样不断出言调戏她,乃至有时候表演得如同小丑,可她怎么也不会忘了之前窥探梁安心思时所见的各种酷刑和折磨!
在她看来,梁安白日里的不着调只不过是糊弄人的伪装,真正的梁安绝对是一个阴狠毒辣,心理扭曲的恶人,罪无可赦的那种!
此刻见梁安脸色阴沉下来,配合摇晃的烛光形成的光影,明明()
是清秀俊朗的面容,却让她有种见到罗刹恶鬼的错觉!
师父……
哆嗦了一下后,毋瑟瑟一咬牙:“我附加一些消息给你!”
梁安一脸阴沉的盯着毋瑟瑟看了良久,不置可否。
就在毋瑟瑟心中怀疑梁安是否想要找个由头折磨她的时候,梁安忽的又咧嘴一笑:“告诉我九拨人动手的时间。”
明明是在笑,但是梁安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隐约的杀意和恶意如同扭曲的铁索,透过目光缠绕在毋瑟瑟心头,让她有种心脏即将被勒停的错觉。
“北河七月初七,水山泽七月十九,陆江八月初八,淇河八月十六。”迅速说出几个时间后,毋瑟瑟忍着心中不断涌起的恐惧,沉声道:“时间上,我也就知道这四个,不过作为附加消息,我想是足够了。”
北河是肇平这附近,七月初七就开始动手了吗?结合宇文兄能提前布局,应该没错。水山泽七月十九,是近一个月前动的手。陆江则是虞陈两国进行文武比试的时候……啧啧!
心中暗自对应了片刻后,梁安微微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倒是有脸了。七月初七,七月十九,八月初八,这都是已经发生的时间,我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至于淇河,你昨天已经说了,今天还想用重复的内容来搪塞我?”
说话间,梁安拿起一旁白日里总是用来捉弄毋瑟瑟的筷子,一把***毋瑟瑟肩头,伴随着迸射出的鲜血,轻声而温柔的说道:“第三次了。你这么调皮,看来咱们今晚都别想睡了。”
筷子随着他的言语转动,牵扯皮肉,形成强烈的痛苦。
毋瑟瑟闷哼一声,咬紧牙齿苦苦忍耐,眼里不自觉露出了些许恐惧。
她确实存了一些小心思,打算用过去的消息作为附加,搪塞一下,却不想梁安看破后一点都不给她机会,直接动手!
“你说,我该对你用什么刑罚呢?”梁安抽出筷子,侧身躲开飞溅的鲜血,随后将筷子放在蜡烛上。
燃烧的火焰将血液烧干,又开始灼烧木质的筷身,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莫名的像是檀香,又像是沉香,但教人闻了之后却并不舒服,反而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毒!
瞥了一眼面色不动,但是胸部却没有起伏的梁安,毋瑟瑟咬了咬嘴唇:“糜金玉还没死。他还活着。这个消息够吗?”
梁安顿时一愣。
糜金玉不是在璃宫中被谷信丰,或者说邪灵虫形成的谷信丰转为新的谷信丰了吗?怎么还没死?
“他也变成邪灵虫了?”梁安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没死,这是我们共有的一种秘法形成的感知。”毋瑟瑟沉声说道。
梁安把玩着筷子思考了片刻后,眼中的杀意和恶意全部散去,转为纯粹的笑意,脸上也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而是真正清爽阳光的笑容:“早这样不就好了?瑟瑟你也真是的……痛不痛?我这就让人过来给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