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姓名,不问目的,反而问陈国的旱情,这是什么问题?
女犯诧异的盯着梁安看了片刻后,发现对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口,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顿时哆嗦了一下,急忙道:“三郡大旱!”
她琢磨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重要,说了也无妨,更怕自己什么都不回答梁安会直接将自己剥了,希望能够通过回答一些不重要的问题幸免于难。
“三郡……”梁安收起了yin邪的目光,抬起干净的右手摸了摸下巴,却猛地感觉手腕一疼,微微皱眉了一下眉头,“我记得陈国有十二郡,是哪三个郡大旱?旱了多久?”
他在乐安看书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何况穿越前的梁安也是个书痴,所以他对陈国的状况还有一定的了解。
女犯迟疑了一下,见梁安抬手向自己胸口摸来,立刻道:“琥山郡、平安郡、泰邺郡,三郡已经旱了一年了!”
听到这三个郡名,梁安眼角抽了一下。
在他记忆中,陈国琥山郡到没什么,可平安郡和泰邺郡两郡地处陈国腹地,并且几乎产出陈国三分之一的粮食!
“平安郡泰邺郡临着隆江,隆江贯穿陈国,还有支脉入北河进我国转乌海,水源之丰沛近乎源源不绝,怎么会干旱?”
“我不知道!”女犯慌乱的摇着头,“隆江五年前水位就开始降低了,但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直到两年前水位几乎降低了三尺,大家才开始警觉起来,没想到去年降得更厉害,一年就降了五尺,很多地方都露出河床了。”
“改道了,还是上游出了什么问题?我记得隆江上游似乎到……姑墨?库摩?”
“是姑墨国,也叫巫摩国。他们十几年前就已经灭国了。陛下曾经派人去那边查看过,发现姑墨国境内的隆江也在干涸,并猜测姑墨国就是因为隆江干涸灭国的。”
梁安眉头不由深深皱起。
隆江是陈国境内的大江,根据他曾经从《红松江游记》上看到的内容来判断,不说比华夏的长江这类贯穿数千里的大江,少说也有一千来里,水源之丰沛难以计量,却不想竟然从源头开始干涸。
这是一场灾难!
根据《红松江游记》的内容来看,虞国有很多水脉的源头就在陈国,一旦陈国那边的水源干涸,虞国势必也会受到强烈的影响。
“一年五尺……五尺换算接近两米了,对一条长达千里的大江而言,两米深的水位是什么概念?那些蒸发的水都去哪了?海里?”
内心一阵嘀咕着,梁安又再次问道:“姑墨以西也在干旱吗?”新
“不知道。”女犯摇了摇头,“姑墨本身就地处荒漠,再往西就是沙漠了,我们的人过不去。”
她越来越配合了。
原因很简单,梁安并没有问她关于目的的事情,只是问一些和旱情相关的消息,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然而她不知道,正是这些问题,梁安已经大概知道陈国如今的处境了……陈国,大概已经崩盘了!
按照他之前读过的书来看,陈国无疑是个内陆国家,所需水源全由湖泊江河供应,其中最主要的水源来源就是隆江。
如今隆江干涸,其他郡不可能不受影响,而且陈国的粮食主产地都是隆江两岸区域,一年大旱下来,粮食不说颗粒无收,也必定收成极差,若再加上之前年份的收成问题,梁安想不到陈国还有余粮的理由。
粮食是生存的基本,连基本都无法保证,陈国必定会发生大规模的饥荒,饥荒会造成逃荒以及各种各样因为争夺粮食而产生的暴乱。
陈国若想将这些矛盾化解,唯有取得粮食,如何取得?
种不出,那就只能()
抢!
陈国西边几乎都是荒漠,不会有什么粮食,而且看情况也是旱情严重,甚至都有国家灭国了,无需考虑,而北边极寒之地也不见得能获得什么粮食,能考虑的就是东方和南方。
“但我记得陈国南边有相当一部分也是虞国的地盘,而且都是密林,类似热带雨林,以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医护条件,很难让人在那种环境中生存。这点虞国也有类似的境况,我记得曾经就有一本史书中记载大军南下剿灭南蛮部族的时候因为瘴气多发痢疾黄疸之类的病状,还未见到人就死伤惨重。若陈国不想面对这种情况,大概率只能选择向东……来虞国!”
揉捏着微微刺痛的右手腕,梁安盯着女犯看了片刻,问道:“陈国如何处理灾民?”
女犯心中一颤。
她也不是傻子,只是之前畏惧梁安动手,再加上自己身为女人,若是不说些什么,只怕会生不如死。
然而随着梁安问了一些不相关的问题后陷入思考,她也得了机会收拾心境,梳理思绪,渐渐有些反应过来了梁安所问的话题,似乎在一步步剖析陈国的状况!
“不想说?”梁安见她沉默,还想用一些猥琐的动作吓唬一下,可是考虑了一下后,他摇了摇头:“算了,你说的也够多了,结合其他人透露的消息,我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处理的了。”
说着,他对边上正一脸严肃思考着的捕快招了招手:“把她关回去吧。”
“喏!”
等那个捕快将女犯带走后,梁安走到一旁,拿起备好的字笔,沉思片刻后,落笔写下刑讯获得的信息:
隆江之源,姑墨已旱亡十余载,陈国境内旱有五载,隆江三年水降三尺,至今又降五尺有余,恐有二人之高有余,多处露床,沿途平安郡、泰邺郡皆大旱……..
陈国为解灾荒,唯有东出一路,故谴江湖客至虞作乱……
写完之后,梁安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很多地方写得有些不符合当今行文,不自觉带了白话习惯。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又不是正式的奏折,只要将问来的信息描述清楚就行了。
一旁不知何时归来的何喜看了一眼梁安书写的奏折,笑道:“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什么事问话了。你连他们来干什么,做什么一句都没问,就是问了陈国的各种状况,就已经将他们的目的都问得清清楚楚了。”
梁安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这些大部分都是我的猜测,详细的肯定还要再问,不过想要马上问出来是不可能的。他们既然会被挑选来虞国作乱,挑选者不可能不对他们的心性进行考察,确保不会有问题才会选择他们。这点从之前我们提一个人问话,他们就有一个人对我吐口水可以看出,一个个性子烈得很,只能软磨硬泡慢慢问。不过陈国的状况问出来,他们的目的也就不难猜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会对那些地方动手,陈国又是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何喜挑了挑眉头:“你说是猜测,但我看你似乎非常确定陈国会对我国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