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见关羽着急回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上前递上一个金城的韩家地址名刺,拱手还礼,目送关羽远去。
众人继续向前行,一路北上。
这天中午直达河东郡郡府治所安邑县城,找客栈住下。
刚下了一场大雪,安邑县城笼罩在一片银光白色中。
娃们在洛阳看不到这么厚的积雪,胡乱吃完午饭就跑出去打雪仗玩了。
韩遂照着杨奉给的地址名刺找到杨府宅院。
杨奉洽好在家,这个宅院是杨奉任河东郡盐官置的。
杨奉一一把家眷向韩遂介绍:杨奉妻邴氏、长子杨敷、杨敷妻梁氏、杨敷子杨觽(xi)、杨觽妻陈氏、杨觽子杨品;次子杨纂、杨纂妻陈氏。
杨纂子杨宗在大阳武门学武艺,明年进洛阳太学读书。
韩遂这才知道,大阳武门比武门徒中少年杨宗乃杨奉之孙,难怪教官报弘农华阴人。
听韩遂说在大阳武门韩家少年和杨宗比试过,杨奉笑了,谦逊地说全家人都会些武艺,但不精,十八岁前练武,十八岁后进太学读书,都是这个路子。
晚上,杨奉把住邻里的韩暹、胡才、李乐喊来聚宴,三人也在盐丞任上在安邑县城购置了宅院。
三人是第三次和韩遂见面了,才通报自家户籍所在地。
韩暹乃河东郡河北县人、胡才解县人、李乐襄陵县人。
韩遂从穿着看得出三人都是豪族子弟。
晚宴设在杨府二楼,杨奉开宴前带着四人推开门到餐厅外楼台上看整个安邑县城雪景。
明亮的月色下,富裕人家都点着灯,一处处在闪亮,点缀着迷人的城池。
杨奉管家杨申来喊众人进餐厅,宴席已准备好。
众人依次入坐,酒过三巡,菜上三道,杨奉感慨道:“吾父(杨震)当年受冤自尽时吾才出生不久。
一晃吾本年已五十四岁多了,吾母和四位兄长牧,里,让,秉也都已不在世。
母亲生兄秉和吾,生吾时已四十七岁,产后不久就去世了。
吾母临终托付吾舅舅带回家乡青州北海国朱虚县邴家庄苑里养大,吾成年后娶妻也是母家的人,所以,吾妻和母同姓。
也正因离开父家太久,与兄长们不亲,兄长们也无闲照料吾。
吾同母兄秉官至太尉,兄秉子就是当下现任光禄勋杨赐,杨赐子扬彪现任京兆尹。
由于吾和兄长们年龄差太多,吾侄杨赐年龄都比吾大许多。
长兄牧子统曾任过韩公子所在金城的太守,卒于沛相任上。
侄统子杨琦现任侍中,在皇帝身边。
吾很少回弘农华阴老家,华阴土地有限,吾杨氏族人又多,很难再有余地。
河东郡是块宝地,大片的平原沃土。
吾来河东任盐官十年,加上这几年才共十几年,属外来户。
河东大片好田都有主了,吾只好在河东郡人迹稀少的最北面的蒲子县购置了一万山田和三十五万亩山草地,建起庄苑。
累年招募了汉人流民五千人,买羌俘五千,其中汉人部曲一千,羌部曲一千。
二千匹马、二百头耕牛、三十万只羊。
另在蒲子县东的永安县城和杨县县城各购置了一套宅府,在杨县曾久住过,户藉落在杨县。
总体来看,一点也不比华阴老家差,算是在河东定居了。”
韩遂道:“真看不出杨君已五十多岁了,吾还以为比吾等稍年长。”
杨奉笑道:“吾只任过盐官这个闲差,不象吾家兄侄那样在官场勾心斗角、费耗心力的,故而脸上没皱纹,加上每日坚持练武骑马,身体有如三十岁年轻人。
平日里无事料理家业,训练家丁,每两月外出到管区内各郡县巡察天师道徒。”
韩遂、韩暹、胡才、李乐一齐称赞,杨奉心里暖和,十分开心,招呼诸位喝酒。
杨奉对韩暹、胡才、李乐道:“尔等也秀一秀家业给韩公子听听。”
韩暹介绍自己家业:“吾家在河东郡河北县,在首阳山(中条山)和黄河之间,土地平整。
家族有四十万良田和二十万亩山草地,养了四万家丁,其中有八千部曲,二千匹马、八千头耕牛。”
胡才道:“吾家在河东郡解县,与南边的韩暹家庄苑隔着首阳山。
解县乃黄帝与蚩尤争夺盐池之战场,在首阳山北、黄河以东。解县几乎全为平原。
王家在解县排第一,吾家和纪家、杨家、周家、翟家、籍家六家相当,家族有二十五万良田和十二万亩山草地,养了二万五千家丁,其中有五千部曲,一千匹马、五千头耕牛。”
李乐道:“吾家在河东郡襄陵县。襄陵县大都为岭中平原。
家族规模大体与胡兄相同,有二十五万良田和十二万亩山草地,养了二万五千家丁,其中有五千部曲,一千匹马、五千头耕牛。”
韩遂一边饮酒一边飞快地细思着。四家从河东郡北部到南部各据一段,貌似一个好大的布局。四家合计十万人口,估计占了河东郡二成半的人口。
杨奉所置家业估计要投入十亿钱。
杨奉白手起家,为盐官十年,至今在河东共约十五年,能拿出十亿多钱置业,必有过人的聚财手段。
正想着,李乐劝酒,韩遂忙调整注意力回到酒桌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