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带队自二月出发,兵分两路驰援交州救韩家交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敖和副总管王慈,已超过原定的三个月返回的行程计划。
韩、王二人的家人都十分担心,韩遂派出东起、拓跋银每日白天出城三十里打探。
这天下堂回韩宅,鲜卑索头部首领拓跋诘汾带着次子拓跋力微、中都尉拓跋广、贸易管家拓跋茂、书童拓跋金、丫环以及数百匹马和一百骑卒经过允吾来顺便看望韩遂。
拓跋力微才四岁多,拓跋诘汾抱在前面乘坐同一匹马。
拓跋金也不是孩童了,已和拓跋银一样,二十岁出头了,只是众人叫惯了书童。
韩理带全体韩家主要办事家丁去新地视察未回,韩宅里除了韩遂,没有韩家的人,韩遂和拓跋银、东起到门口迎接。
拓跋金抢先跳下马,去接住拓跋诘汾的宝贝儿子拓跋力微,拓跋诘汾这才下马走到韩遂面前握手。
客人进大厅就坐,韩家家丁端上点心、葡萄酒、水招待。
韩遂见拓跋诘汾来了许多人,已方只自己出面不合礼,就让东起去后院请来卫觊、索湛坐陪。
拓跋诘汾道:“此次来金城是去烧当羌贸易,这几年,吾部落的羊过剩,烧当羌的羊因去年大雪损失不少,这次送去二万只羊。
去时带的羊太多没进允吾城,回程路过顺便来看看韩公子。
听说公子已出仕任户曹掾大官了。”
韩遂笑道:“那里是啥子大官,只不过全郡的户籍归吾管。
大王的宝贝儿子长的可真秀气,水灵灵的,二只眼睛好看的没得说了。”
听夸自己的娃,拓跋诘汾喜笑颜开:“这娃命苦着咧,打小无母疼爱,吾这当父的,受娃母所托悉心照料吾娃。
这不,韩公子看到了,这娃自小就揣在吾怀中,吾到哪都带着娃。
娃长的一多半像彼母,文秀模样,人见人爱。
脑门、鼻子像吾,长大定是一位英俊王子。”
韩遂侧身对拓跋银道:“汝记得等新地的果下马生小马后,汝去新地取一匹送给力微小公子。”
韩家大厨端上酒菜,韩遂、卫觊、索湛陪拓跋诘汾小宴。
宴后,送拓跋诘汾回客栈歇息,留下中都尉拓跋广在韩宅安歇。
次日,让拓跋银陪着拓跋广去王宅看望女儿拓跋蓉,拓跋蓉就是现仍被困在交州的王慈的妻子,王慈乃韩家织布苑总管王枫子。
这天,韩遂从户曹府回韩宅,卫觊破天荒不练字了跑来找韩遂聊天。
天气热,韩遂干脆拉着卫觊顺梯子爬到屋顶躺下,二人看着满天的星星,嘻笑着各自指着一颗亮星星说是那就是自己。
闹了一会,卫觊缠着韩遂解释拓跋力微为何长的秀气,韩遂才明白卫觊这厮是想问这事才来聊天的。
韩遂只好简短说了拓跋诘汾和美人一夜消魂,一年后美人送子的故事,但没有提及天女,也没说天女下落。
卫觊听完呆了,躺在屋顶,半晌说不出话,口水流出都未察觉。
躺在一边的韩遂急了,推了卫觊一把道:“听到美人就流口水了吧,老大不小了,还天天练字,也不找个女娃成家。
故事吾说完了,想听听尔之评论。”
卫觊咽下口水许许回道:“这个故事也太惊诧人了。
拓跋力微印堂饱满,小小年纪不哭不闹,定力十足,又有其母背景。
索头部又是鲜卑部落里最另类的,地处凉州腹地,但又从未叛乱过。
如任由其繁生,终有一日岂不成百万之众?”
韩遂问:“伯觎(卫觊)有何高见?”
卫觊指着一个星团道:“公子可看见天上那星团,聚则亮,散则暗也。”
韩遂笑道:“吾原想设一策使之迁回漠北,伯觎散星之策也不错,此事只天地汝吾知。
将来如吾老朽不在了,吾韩家恐无大才,就由伯觎散星可好?”
卫觊猛的跪起一本正经地对着天空高托举双手大声喊道:“伯觎受托散之,如伯觎不才,吾子孙当散之。”
韩遂在一旁看着卫觊的一本正经的滑稽动作,抱头大笑,一不留神,差点滚下屋顶。
幸好一把抓住了卫觊脚腕,又差点把卫觊一起带下屋顶。
两人吓了一身冷汗,赶忙下梯子各自回屋歇息。
回到家里,张姜子问韩遂:“听到有人在屋顶大喊大叫,是夫君尔?”
韩遂回道:“是卫觊在发誓。”
张姜子道:“发誓要去屋顶?”
韩遂笑道:“避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