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做?晶莹的泪滑下了靳然清丽的脸庞,她何德何能,如何能拯救眼前的伟岸出众的男子?靳然只能咬着下唇,无力的摇着头。
清远拭去她的泪,轻抚着她的脸庞,为她坚持自己承受一切的倔强心疼着。
窗外的风声,再度飒飒的响起,在盛暑天,竟强劲得令人心寒。
那萧飒的不是风声,而是风离去时,树哀凄的哭喊声,---如她!靳然心一凛,张口狠狠的往清远的指尖咬去,迅速的她尝到了血在舌尖泛开的咸鲜味。
清远看着鲜艳的血色在指腹晕染,再抬头看向靳然,视线在空中对峙,两人相对无语---
“你走吧,别再回来铃兰。”靳然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无力的闭上眼,任泪水潸然而下。他的血代表着她的誓盟,两人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清远平静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怒是悲,专注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的面容镌刻在心版上。
良久,微风拂过,清远的气息早已消散。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呼吸间尽是那扰人的草原气息。靳然两眼空洞,任泪水汩汩的决堤而出。
---
“然儿?然儿!”随着靳然登基晋升为太后的青妃看着靳然,轻声叫着。
坐在太后跟前的靳然,焦距涣散的垂首看向地板,怔然出神,连太后的叫唤,才猛然一惊,恍如大梦初醒。
“母后,叫我?”靳然抬头看向太后,好半晌,游离的思绪都尚未回笼。
看着靳然这样失神的模样,太后心疼的叹了口气。自从那云秀国的三皇子离去之后,靳然除了在名对朝臣是精明清醒之外,其余的时间,只要一空闲下来,就是呆呆的怔坐着,像个只有空壳子的娃娃似的。
太后的叹气声让靳然揪紧了心,眼圈一红,情绪激动的差点要掉下泪来,这阵子的她,让母后挂心了。
为何清远离去后,益发衬出他的存在感有多鲜明?当他在铃兰国境中时,就算多日不见也无碍,当她知道他离开了铃兰之后,那种怅然若失的空虚感却无时无刻都侵袭着她,让她无力招架。
终于体会到清远对她诉说,他用练兵来逃避一切的无奈,当初她对他嗤之以鼻,如今她自食恶果。她一直用国事来麻痹自己,像逃避什么似的,想要借此来遗忘自己对他的思念。
没想到,她是忙到没有了自我,忙到了忘了自己的存在,只剩下处理国事的理智在运作着,但是却怎么也忘不了那抹扰人的身影。
为什么她忘不了清远?他的笑,出现在每份奏章里,他的气息横亘在每一处的角落里,谁来教她怎么把他忘掉?她连自己都已经不存在了啊!
“然儿,你何苦呢?别再这么自己了,你父皇去世了,咱们可以喝官洛太傅讨论,想个法子,看怎么讲呢恢复女儿身,你别再这样了,看得母后难过。”
靳然咬紧下唇摇头,终于眼泪滑落下来。她怎么能啊!这一让位,继位者可是恨她入骨的靳菽啊!她们母女脸更是死路一条。
“是啊,官洛太傅会帮着咱们的,您就别再担心了。”秦嬷嬷也在一旁劝慰着。
虽说那个清远她看得并不是很顺眼,在云秀国是个没有任何地位的三皇子,长得又瘦又高又带着嬉皮笑脸的邪气味,配皇上怎么够格呢?但是皇上喜欢啊,她也只能试着接纳,更何况太后也挺满意的,她这个做下人的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