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起,嫣然再也踏不进冷泉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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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终于了解到,她之前过的根本不是一般受训者应有的生活。
现在的她每天都得和一群下等灶婢睡在后栋的伙房里,阴湿而酸臭。一早起来就得练功,午后吃顿剩下的冷饭冷菜,再练功,晚饭时休息一阵,继续练功。除了练功,就是听三昧训诫行动要领与各种可能的危险状况,一记今天的错误,明日再行练功。
“为什么我非得一直练一直练?以前清远都没有这样待我!”总是适时给她休息,有空让她跟在后天四处走走,听听戏,吃吃点心,和别院的姑嫂串串门子。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魁梧的三昧手执巴掌宽的长木板,门神似的杵在以双手倒立着的嫣然身旁。
“为什么对我这么严?”像在故意欺负人。
“没有特别严,也没有特别松,以前的每一个受训者都是如此操练基本功的,你是来学习做杀手的,不是来做大小姐的。”
“我才不是来做杀手的,我是来做清远助手的---”
“格格的任务向来就是杀人。”
“乱讲,他这次的任务就不是杀人。”
三昧重哼:“当他偷不成四法王经的时候,就得杀人。杀了人还抢不到东西时,就得被人杀。”
“被人杀?”嫣然大惊。
“不是被围捕他的人杀,就是被‘四灵’杀。”
嫣然整个儿僵住。
‘四灵’的任务中,没有失败者,只有生还者。
她终于明白清远这话的意思。没有失败者,因为失败的下场就是死。清远为什么要在这么可怕的人手下办事?他说过他别无选择,可见得他确实是被迫做恶人爪牙。谁逼迫他?
趁着三昧应王爷传唤离去时,她赶紧跑去找清远,却被侍卫挡在冷泉苑外。听见丫头们嚷说他不在苑里,又火速四处搜寻。
她不知道销毁四法王经是这么危险的事,清远也从没跟她提过,她以为这只是很简单的差使。烧书而已,不是吗?
“嫣儿?”正由别院折返的贞德惊喜着:“好些日子不见你了,过的还好吗?”
“你知道清远在哪儿吗?”她跑的快喘死了。
“哎呀,你手怎么被打成这样?”贞德意外牵起满是板痕的小手:“三昧也真是的,对女孩子怎么不下手轻点。你到我那儿去,我有上等的金疮药---”
“不了,我要去找清远!”
“别跟我客气。我呀,当初一见你就觉得跟你有缘。你几月生的?看起来比我孩子气,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我找清远有急事!”可恶,怎么挣不开她的松松牵制?
“嫣儿,你知道吗?你是所有送来清远这儿受训的人中,我最看得顺眼的一个,尤其是你的蓝眼珠,好漂亮呀。”
“你放开我,我要找清远!”嫣然恼了。
“不对不对。”她笑着朝嫣然摆荡食指:“要叫我姐姐。”
“我不要!我是特地流出来找清远的,不是来跟你蘑菇的。”
“嫣儿。”贞德手绢揪在唇边,两眼立即泫然欲泣:“我是很诚心要跟你做朋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这是干什么?”居然哭了。
“大家都讨厌我,大家都不跟我做朋友,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跟我是同一国的。结果你也不喜欢我。”她脆弱的哭泣吓得嫣然手忙脚乱。
“我没说不喜欢你呀。”
“每个人都不理我,每次都借故躲开我,为什么?”
“我不是找借口,我是---”
“因为我身份太高了,还是因为我出身富豪?是我太容易得人宠,还是我长的太出色?我又不是故意这样,大家却嫉妒我,在背后说我坏话,故意疏远我。嫣儿,你知道这让我有多难过。”
为了不让贞德难过,嫣然只得顺从的到她院落,让自己整个下午很难过。
当然,回头又被三昧以偷懒之名,狠狠扁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