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的山路,狭窄且悠长。那座山看着在眼前,却总是随着山路忽远忽近。我跟表弟都各自拎了一根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的棍子,在我们眼里这棍子可比尚方宝剑来的实在。路边的野草长的很茂盛,特别像赶驴棍草跟狼尾巴蒿长得比我们还高,如果不小心真有走散的可能。我一直让牵挂跟在我的后面,还不时的回头看,生怕他没有跟上。估计还有一公里路程的时候,风云突变,黑云压城,看来要下一场大雨!
表弟调皮的跟我说:今天我还专门卜了一卦,这两天有水凶之灾,你看准不!
我说:牵挂啊,我看你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算一卦。
表弟在我身后格格的笑着说:大哥,我可从来不算自己,这一卦是给你算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表弟在后面喘着气说:大哥,看来真的要淋雨了,在这一片儿,有一个叔叔我比较熟,之前经常找我爹办事,咱们可以先到他家去躲躲雨!
我说:好啊!那咱们要走快点儿了!你走前面!我跟你后面!
然后我们俩就开始跑了起来,沿着弯曲地小路,在一个左右y字形路口,往左是往北去的,而右是往东北去的,表弟又带着我往北边去了。北山越来越近了,而东北方向的山却越来越远。最终在翻过一个小山坡后,我看见了一户人家。
房屋坐落在山坳坳里面,四周都是雾气,看得实在不清楚。雨开始浠沥沥的下了,幸好下的不是很大,要不然真的要被淋透了,秋天快到了,雨水也显得不是那么的自信。
很快我们就到了叔叔的家里,叔叔叫五九,名字很奇怪,五如果通“无”九如果通“咎”,那还说的通,意思是没有错误,不要犯错,也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叔叔个子很高人很瘦,皮肤黝黑,头发很短,穿的也很随意,衣服上面还有补丁,但是整体还是很干净的,给我的感觉就像扎在田里的稻草人,更准确的说应该像一个立体的晾衣架。看到我们来,他显得很高兴,因为总是能看到他的一口白牙。给我们倒了热水,还找了两身衣服,让我们赶紧换上,别感冒着凉了!
五九叔问我们跑过来的原因,牵挂总是没羞没臊嬉皮笑脸地说是“旅游”,我心想在自己的家乡旅游,亏他想的出,不过这个这个回答倒也中肯,我们本来也只是怀揣着好奇心过来转转而已。五九叔告诉我们北面的这座山叫玉米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叔叔没有告诉我们,不过在我看来,要不然就是这座山上能种玉米,估计收成还不错,或者就是形状像玉米。我又问了我们要去的那座山的名字,五九叔告诉我们那座山一直被老辈门叫做回头山,说是那座山比较陡峭,比较危险,说附近的村民平时也不怎么往那边去的。我心想回头山,不也有艮卦停止的意思吗?看来这一趟或者真的不该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雨停的时候已经傍晚,我跟牵挂决定,在五九叔家住一晚,明天再继续出发。雨后的夜晚,比较的清凉,可以说睡了一个美觉。就是有一件事,我感到很奇怪,就是觉睡到半夜,我起来上厕所,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看见五九叔的房间煤油灯亮着,而他一直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一会儿弯腰,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手舞足蹈地走来走去的,灯光下隔着薄窗帘的窗户一切都洞若观火。
第二天一大早,五九叔敲了我俩的门,让我们跟他一起到玉米山的东边的三水潭帮忙挑水。牵挂好像没有睡好,一路上都在打哈欠。我问五九叔,为什么打水要到那么远的地方,有点儿南辕北辙的感觉。九五叔也只是笑着回答说:“那边的泉水甘甜。”
幸好走的时候,五九叔给我塞了两个馒头,要不然这一趟肯定拿不下来。五九叔挑着扁担,扁担上面挂着两个空桶走在前面。传统的木桶上面盖着盖子,但我感觉里面应该()
放的有东西,有时候还咚咚作响。我俩跟在后面,五九叔还不时地回头看我俩,走了大约多半个小时到了目的地了。这条路幸亏比较的舒缓跟笔直,要不然这段路肯定要走上一个多小时。
三水潭的位置已经到了回头山的山脚了,三水潭位置比较低,从潭的西边、北边、南边都有河水涌入,而且还比较的湍急。潭不是很大,但一定很深。因为这么多雨水流入,不见它有什么的变化,我试着往最深处看,好像一直看不到尽头一样,说是潭,但我感觉应该像一口很大的水井一样。
五九叔说:你们要是口渴了,可以喝一点儿这里的水。
我跟牵挂好像也确实都有些口渴,就都蹲在潭边喝起水来。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五九叔跪在潭边的石头上,好像跟昨天晚上一样,好像在向潭水磕头,嘴里好像还念叨些什么,眼睛盯着潭水深处!
我跟牵挂都被这一幕吓傻了,蹲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我诧异地看着五九叔的时候,他突然转脸看向我,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我们的背后,一把就把牵挂推入潭中,我大喊一声:牵挂!话音刚落,我也被推入潭中!被推入潭中之后,我试图抓住潭边的石沿,全是青苔太滑了,根本无从下手,而水里好像有什么在拉拽我一样,我不停的蹬着双腿,尽力的往上游,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我整个人已经被拖进水里,毫无抵抗的能力,我抬头望向岸上,五九叔正对着我笑,手好像还在比划着什么!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我已听不清楚了!我知道上岸无望,就回头找寻牵挂,牵挂跟我一样在不停的挣扎,但毫无作用,也像被什么东西拖拽一样,不停的下沉!就在那一刹那,我后悔了!且不说五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我们两个!最重要的确实不该连累了牵挂!在我听到两声咚咚的声音之后,我好像达到了极限,慢慢的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