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和涵子被我的骂娘声给惊醒了,一骨碌地坐了起来,准备破口大骂,但所有的话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打回了肚子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场景。
这儿是保山市北部大松林的中心地带,地广人稀不说。用荒无人烟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树木葱茏,古木参天,灌木丛生,荆棘满地,飞鸟不渡,野兽难穿。
可就在三张苍老人皮旁的小石头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却十分干净整洁岁女孩,手里拿着一根带着血肉的手骨,放在嘴里用力撕咬那些指节上的肌肉。一边还有一个完整的手掌,凹凸不平的断口处,血汩汩长流,把身边的枯叶松针染红。
她撕下一口就咬几下,就咽了下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像是在享受饕餮盛宴一样。
这一切看得我们毛骨悚然。我确信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
似乎感受到我们的目光,那女孩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最后定格在我身上,她脸上挂着血迹,嘴里还咀嚼着人肉,她冲着我微微一笑,把血肉无多的手骨咬在嘴里,从地上拿起了完整的手掌,站起来,吮吸着没肉了的指骨向我走来。看样子她是要给我那个手掌,让我和她一起吃。
她笑魇如花,一脸的纯真。如果在平时我绝对会抱抱她,但在这种情况下,不撒丫子跑路,那还真不正常了。
“跑!”我已经没胆量看下去了,跳起来一溜烟就向前跑去,牧子和涵子紧跟我,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骂个不停。
我虽然害怕但也很好奇,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所以跑出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一眼。牧子和涵子一个踉跄撞在了我身上差点把我推下了山谷。
我看到那女孩呆呆地看着我们,一脸的失落和疑惑,粉嫩的脸颊上挂着委屈表情,手里的手骨已经掉落,双手无力下垂着,茫然无措,更多的是一种落魄。
见到我们停了下来,脸上的落寞少了几分,笑容再次爬上了她的脸。
她看着我,对我招手,咿呀咿呀地要给我那个完整的手掌。
牧子脸色很不好看,嘴角抖索,打量了我几眼后,说:“看样子她是是要请你吃人肉,你要过去么?”
我看着那女孩天真无邪的模样,脚情不自禁地向前挪动了半步多,但她给我造成的视觉和心理冲击,让我没胆子继续迈开步子。
站在厚厚的枯叶上,挪不动步子。
“沙沙!”细碎的声音在小女孩身后响起,不一会儿树木之间出现了三道人影。
其中两个白衣老者提着一个无骨人,准确地说是一张活着的人皮,只不过这张人皮还会呼吸,还有一对深邃而忧虑的眼珠子……但却是六神无主。最右边的老者低着头前行,手里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引渡者又来了!”看着出现的三个白衣老者,我心中很不爽。
“我们又见面了!”最右边的看着低着头,把血淋淋的人头扔到了我脚边,说了一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百八十只粉红色的蜈蚣从脖子断口里爬出来,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粉红色的蜈蚣,格外瘆人。
我从小就害怕百足虫,现在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顿时脚软差点软倒在地。
如果不是涵子和牧子架住我,我还真的会倒地。
“走!”牧子和涵子架住我,撒腿就跑,我无力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女孩光着小脚丫走在蜈蚣群里,弯下腰抓起一把就往嘴里送。
她咧嘴对我笑了笑,然后我们转过山头就再也没看见那女孩了。让我庆幸的是该死的引渡者没有跟来。
我们三个人沿着小路在松林里走了大半天,找了点野果裹腹,然后就继续走。到了下午三()
点左右我们走到公路边,在那儿蹲着等车。
“哥你说那女孩是人还是鬼?”坐在山村公路边,涵子深吸一口气,问我。
一路上我脑海里都是那女孩啃人骨的场景,想起保山学院墓园里看到的场景,心中很不是滋味。总是感觉我和那女孩同病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不是引渡者出现我还真想把那女孩带在自己的身边,让她脱离那种不是人的生活。
此时听到涵子问起,新圩繁杂的我,没好气地反问:“那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牧子让涵子闭嘴。他应该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和他有很高的默契,彼此十分了解。
没有人再说话。看着眼前的山川草木,对面的高山,蜿蜒盘旋的山村公路,忍不住苦笑。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我经历的一切像梦一样的虚幻,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又想起了小希,有种恍惚的感觉我看到小希和我举行婚礼,她笑魇如花,高雅如公主般,穿着洁白婚纱,冲着我微笑。
“昊子,你说我们能找到古墓吗?”牧子突然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摇了摇头,随口说:“我有预感,我们能够找到而且见到我们想要见到的人。”
牧子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会复活么?你或许是全世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例。”
我看着对面的山头,沉默不语。牧子说的是实情,我的复活或许是独一无二,天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