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截断指,已经开始腐烂了,肉皮焦黑,似是被火烧过。
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指,余云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是…这是…”
“末将看不出,那使者也未说。”
闻冲打量了一下余云遥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应与小小姐无关,怕…怕是…”
“昭儿的?”
“末将不知。”
“瀛人应该不敢如此胆大妄为,或许是哪个家丁的吧。”
余云遥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指放回盒子里,冷声道:“原原本本,说!”
闻冲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手指和书信是黑沙城的孙家人送来的,一个瀛岛使者,自称是瀛岛那边的皇子神柬波的人。
手指呢,是一个警告,意思是他们瀛岛已经抓了被安置在海岛上的余家人。
要求呢,叫余云遥马上派遣舟师战船干掉韩佑那群人并且获得火药配方。
不合作呢,那就每过一日送来一根手指,余家人的手指。
信里大概写的也是这个意思,威胁。
话说了,信看了,白发苍苍的余云遥面色阴晴不定。
“除了你之外,本帅从未将亲族所处之海岛告知任何人,瀛人是如何得知的?”
闻冲吓了一跳,顿时双膝跪地:“大帅,您是知晓末将的,若是末将胆敢出卖您,必当死无葬身之地。”
“本帅未怀疑你,只是…”
余云遥再次看了一遍信件:“瀛岛私掠船不计其数,每次往返时都会尝试开辟新海路并绘制海图,莫非是巧合?”
“大帅,会不会是假的。”
“假的?”
“此事与瀛人无关。”
“若与瀛人无关,还能与谁有关。”余云遥摇了摇头:“本帅的舟师与那韩佑小儿开战,只有瀛人可坐山观虎斗,高句丽,没有可能,已与京中朝廷结盟,东海的那些世家,更不可能,一旦开战便是不死不休,他们也无法置身事外难逃一死。”
说到这里,余云遥不断思考着,一旦自己与朝廷开战的话,谁会得利?
可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瀛岛。
看了眼外面即将落山的太阳,余云遥当机立断:“小心驶得万年船,怕就怕是为了因本帅出海,你去,速速上船去海岛探探虚实,本帅亲族无恙最好,若是当真被瀛人捉了…”
“那卑职就多带些人手,多调一些战船。”
“不可。”余云遥语气中满是无奈:“此时八成是真的了,瀛人若捉了本帅亲族,你便是带了再多人去又能如何,鱼死网破,这群畜生必会伤我余家人性命,人手多寡又能何妨,不管如何,还是查探一番吧。”
“末将这便去,大帅坐镇军中,三日内末将就会回来。”
“去吧。”
闻冲不敢耽误,只叫了一些并非是心腹的军伍,一共三十多人,换了衣服后骑着马前往了海边。
夜色降临,心急如焚的闻冲也没有对手下解释什么,上了船后拿出海图。
一艘两层船舱的海船缓缓驶入夜色之中,闻冲放下了风帆,全速前进。
船上的三十多人小声交流着,依旧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去的是鬼门关,当知道那座海岛的位置后,再次回到舟师大营,在还未下船时就会被余云遥的亲随在船上将他们全部灭口。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在黑夜之中,还有一艘船,隐藏在静谧的夜中,悄声无息的远远跟着他们。
另一艘船上,韩百韧双脚踩在横杆上,满面鄙夷之色。
“前朝朝廷也是一群眼瞎的狗东西,余云遥这种蠢货,是哪个傻鸟让他执掌舟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