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晚上了。
此时他正在院子里和北门御庸争吵。
“什么特么徐徐图之,我现在都天子亲军了,还怕那个!”
韩佑拍着桌子叫道:“人们读书的意义与目的,在于明白事理,知道荣辱,明辨是非,内敛自谦,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有同理心,有同情心,让我们更宽容的理解世界的复杂性与对待身边的人,而不是为了当官,为了耀武扬威,为了以为读几本破书就高人一等!”
“你最近是怎地了,为何越来越急于求成。”北门御庸红着脸争辩道:“你想扶持些寒门学子参加科考,可,你想要我传授他们经验,亦可,可科举了,却不为官,而是要教书、要经商、要做学文乃至学杂学,那为何还要科举,不为官,谁会科举!”
眼看俩人争执不休,旁边的陆百川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哎~呀,别~吵~啦,有~话~好~好~说。”
旁边一群闲汉看热闹,长的和恶霸犬似的伏鱼象一拍桌子:“肥仔,你怎地和我家少爷说话呢。”
北门御庸撇了撇嘴:“你不知其中深浅,与你何干,闪开。”
“诶呦。”伏鱼象满面泼相:“你再和你象爷横一个试试。”
韩佑没好气的骂道:“没你的事,退下。”
“好嘞。”伏鱼象满面堆笑:“小鱼这就退下。”
北门御庸连连摇头:“这四季学堂要开办起来,不难,难的是,要叫天下人知晓,若是四季学堂的孩子科举拔得头筹,必会一鸣惊人,各地学子蜂拥而至,可若是科举得了名次不为官,而是在学堂教书,谁愿来,谁敢来?”
韩佑叹了口气,知道小胖子说的是实话。
如今他可以算得上是无事一身轻了,那就需要将开办学堂的事提上日程,给北门御庸叫来寻思商量商量,结果一说自己的初步想法,这死胖子直接急眼了。
按照韩佑的意思,科举是一个证明自己的过程,而非唯一的人生方向,读书不是为了科举,科举也不是为了做官,至少不完全是。
韩佑想要改变的是一个普世认知与固有的思维。
北门御庸赞成是赞成,觉得不能急于求成,认为韩佑太过心急。
这就是不同思想与价值观的碰撞,没有对错。
正当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江追走了进来。
“装主儿,京兆府王书吏来了。”
韩佑连忙起身走了出去,王山跑来,肯定是有要事。
出了院子,刚好王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山庄的规矩是不能进马车的,轿子也必须使用山庄的轿子。
“轿子里是…”
韩佑还没说完,王山低声道:“少爷,有几个消息要和你说。”
“出什么事了,好消息坏消息。”
“好坏皆有,少爷想听哪个?”
“都什么时候还隔着玩好消息坏消息,快…先坏消息吧。”
王山叹了口气:“老爷在南市打了个世家子。”
韩佑急了:“谁家的。”
“这就是好消息了,他家老爷与少爷算是旧识。”
韩佑微微送了口气:“一般人都会给我面子的,谁家的啊。”
“这就是坏消息了,以后他家老爷就会与少爷你不死不休。”
韩佑咧着嘴:“打坏了?”
“这就是好消息了,没打坏。”
“没打坏就好。”
“但是他体弱多病,不打身体都病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