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拍了拍张卓的肩膀,带着周衍走进小院了。
躺在地上的江追叫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牵连老子军中时的袍泽。”
韩佑没吭声,并且让周衍也别说话。
直到北门御庸与陆百川来了后,韩佑才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阴阳学派?”
北门御庸苦笑连连:“为什么要将这个祸害留在山庄之中。”
陆百川不解道:“不就是个杂学中人吗,有何忌惮的。”
北门御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和人无关,和学派有关,或者可以说和信仰有关,一旦这事传出去了,四季山庄有一个阴阳学派中人,不出一个时辰,满京中的儒生,士林中的大儒名士,所有人都会过来质问韩佑。
“大川儿你去拿纸笔,拿过来后开始记,记我与江追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都…等下,你会写字吧。”
“会写百十来个,你挑我会写的与他说吧。”
韩佑:“…”
王海鄙夷道:“你还不如这小子,这小子都认字。”
“什么?”
陆百川照着江追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娘的还会认字,好大的狗胆,你不是屯兵卫小旗吗。”
北门御庸提醒道:“他可能是阴阳学派的后人,当然认字了。”
“哦,也是。”
韩佑说道:“北门御庸记吧,对话结束后,大川儿你入宫一趟,将我们的对话记录交给陛下。”
这就是韩佑的聪明之处,这种大是大非大麻烦,必须先和周老八通个气,出了事人家也好帮着分锅。
陆百川应了一声,不是很理解,也不想理解,反正韩佑说什么他做什么吧,周老板交代的。
“姓名。”
韩佑照着江追的小腿踢了踢。
江追满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你要审我?”
韩佑对王海说道:“去京兆府调一队衙役,将江追在下县所有曾经的军中袍泽押入京兆府大…”
江追:“江追,景业三年从军,常渭县粮草辅兵,随军剿匪又任刀盾府兵、刀盾营伍长、刀盾营小旗,陷阵营探马骑卒、陷阵营小旗、陷阵营掌旗,后又回常渭县辅兵营任小旗。”
“慢着。”
陆百川的眉毛皱的和蜡笔小新似的:“你说的陷阵营,是北边关折冲府陷阵营?”
“是。”
陆百川搓了搓牙花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江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佑问道:“陷阵营很厉害?”
“陷阵营不厉害,陷阵营的探马很厉害,营中探马多是出关入草原打探敌情,若是要深入草原,便是十死九生之事,并且多是数人成伍乃至一人一伍,一出关便是数月难回,独自一人在草原上打探敌情。”
“我去,孤胆英雄啊。”
韩佑望着江追:“那也不对啊,你都成正规军了,又是骑卒探马,最后怎么还回辅兵营了?”
“又要拼命,又得不到足额粮饷,为何还要征战,不如回辅兵营,虽是辛苦一些,却至少不用担惊受怕送了命,整日清闲岂不自在,乐得逍遥。”
“哦。”韩佑问道:“那怎么回辅兵营后又解甲归田了呢?”
“额…上官说我胸无大志是个饭桶,让人顶了我的职将我赶出军营了。”
“这样啊。”
韩佑看向大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笑话他。”
众人:“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