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匠是吧。”
“别,您别这如此称呼小人,其他匠人都管小人叫九筒。”
姬鹰弯腰点头,陪着笑,很是卑微,一双粗糙的大手都不知该放哪了。
“九筒是什么意思,你玩麻将啊。”
“家中行九,平日闲暇时喜欢饮几口浊酒,用竹筒装着,久而久之兄弟们都管小人叫九筒了,也是为了取消小人,听着像酒桶。”
“原来如此。”
韩佑也没当回事,回头看了一会后又跳到了碎裂的影壁上:“你去城中雇点人吧,我问你,如果将我后面这个正堂推平了,需要几天?”
姬鹰望着破败不堪的正堂,掰着手指头解释道:“立柱要先打掉,横梁与顺檩也不知还稳不稳固,若是稳固可得折腾不少十日,这屋连着后墙,又是穿斗式,少说也要两日的功夫,麻烦的是这个斗拱被雨淋了,年久失修,要从外一点一点的撬,至少也七八…”
韩佑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百贯银票,不耐烦的打断道:“你说的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就问你几天能拆掉。”
姬鹰望着韩佑手中的银票,困惑不解:“还给我们钱?”
“废话,给你们一些,雇人也要花一些。”
姬鹰吞咽了一口口水:“那要是不雇人,都给我们这些个匠人,我们来做这差事,成吗?”
韩佑略微不爽,他最讨厌这种人了,为了赚钱或是省钱,就自己搞,结果最后浪费的是雇主的时间。
没等韩大少爷开骂,姬鹰小心翼翼的说道:“您要是肯花销些钱财,那就快了。”
“多快?”
姬鹰又开始低头掰手指头了,“穿斗要一…”
韩佑骂道:“怪不得工部做什么都磨磨唧唧的,直接说多久,别浪费本少爷时间。”
正好姬鹰掰出来了两根手指,然后冲着韩佑晃了晃。
“啥意思啊,你还想给生活比个耶啊。”
姬鹰憨笑一声,直接从身旁的匠人肩上取下铁钎,扛着走进了正堂之中。
韩佑与王海面面相觑。
正堂里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击声,韩佑明白了,这不是老头的老头可算干点正事了,得实地考察一下才能给具体时间。
姬鹰出来了,绕到外面又朝着墙壁怼了几下,随即走到后侧,传来几声敲击声。
接连敲了二十多下,吵的韩佑脑仁疼,姬鹰回来了。
韩佑没好气的问道:“需要几天?”
姬鹰又竖起两根手指。
韩佑:“两天啊。”
“两炷香。”
“你特么逗傻…”
话没说完,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正堂墙壁出现了裂缝,越来越长越来越多的裂缝。
韩佑张大了嘴巴,百贯银票悄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
“轰隆”一声,偌大的正堂,塌了。
烟尘四溅,眨眼之间高达五米正堂化为一片废墟。
地上那张轻飘飘的银票,不知何时已是到了姬鹰的袖中。
扛着铁钎的姬鹰,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韩佑猛然回过头,满面敬佩之色:“敢问九筒大哥何方神圣?”
姬鹰憨笑一声:“小人的祖上,公输子。”
一旁的王海倒吸了一口凉气,满面震惊之色:“公输子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