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你看看你,以前说话你直接问为啥,现在都为何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总之小的向您献计了,您可得好好思量思量。”
王海压低了声音:“天子要除马家,宰辅要除马家,咱要是真给马家除了,即便没顺天子和宰辅的意,至少这事是干成了,小的狗胆再窃一窃,觉着就算陛下和宰辅会生气,也不会真的降罪咱们。”
韩佑下意识点了点头,还真别说,王海这波分析比较有道理。
天子和宰辅,要的是马家的命与家业。
现在自己和天子闹掰了,于公于私,临走之前将马家给干掉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那么天子和宰辅,想来不会为难自己,走都走了,还要人家怎么样嘛。
想到这,韩佑突然觉得可惜,自己怎么就和天子闹掰了呢。
原本天子和宰辅一个明一个暗的支持自己,就如同国安配马宁,能赢阿根廷,这组合就是王炸啊,为什么闹成现在这个模样?
无声的叹了口气,韩佑望向窗外。
雨一直下,气氛不咋融洽,在同个京城下,也不知天子心态是否变化,不可思议吧,梦在瞬间崩塌,为何昨日那么傻,还一心想要怼死他。
…………
太乾殿外,天子也站在房檐下,望着漂泊大雨。
周老板的目光穿透了雨幕,却穿不透宫墙。
“这龙椅…他不懂,不懂啊。”
周老板沉沉地叹了口气:“这是从来没有后路的悬崖,就是到了现在不由朕,为国为民也要放得下…”
站在旁边的文武没吭声。
自从昨日韩佑出宫后,周老板就总是唉声叹气,现在又和魔障似的杵那逼逼叨逼逼叨的,也不知道在念叨啥。
一个人影从雨中跑来,和个落汤只因似的,正是官方唯一指定的唯一仪刀卫精锐陆百川。
天子皱起了眉头:“怎地回来了?”
“韩公子说他不对付马家了,让末将滚回来。”
“什么,让你这仪刀卫从三品武将滚回来,他当他是谁,天子不成,放肆,该死!”
周老板又怒了,怒气勃发,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老太监文武暗暗叹了口气,这韩佑也是,都给你台阶下了,还在那闹脾气,真是不知死活,看来这次是真的碰到天子底线了。
陆百川张了张嘴,刚想为韩佑解释一二,天子指着他破口大骂:“他让你滚回来你就滚回来,你是他儿子不成,这么听话,还是说他是天子,你不滚回来就是抗旨不遵不成,陆百川,你真是个饭桶,你就不会死缠烂打么,就不会恬不知耻么,就不会和朕学学,你太朕失望了,你滚回来了,朕何时才能知道他消了气,气死朕啦!”
文武再次叹了口气。
天子这底线…深不可测啊。
陆百川极度无语:“陛下,韩佑一大早给末将赶走了,末将只能去京兆府,结果又被那韩百韧给赶出来了,还要打末将,末将也是从三品的武将,好歹也得要点脸啊,父子二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要个屁脸要脸,朕都不要了,你要什么!”
天子气呼呼的,又扭头看向了文武:“昨日那画到底送没送到韩府,韩佑怎地还是气朕?”
“送去了,当夜就送去了。”
文武不太确定的说道:“不会是韩公子未领会陛下您的意思吧?”
“岂会,插翅猛虎,朕是那猛虎,得了韩佑如虎添翼,连傻子看上一眼都知晓是何意。”
说完后,天子看向陆百川:“朕问你,老虎长翅膀是何意?”
陆百川低下头,他真的不想接这话茬,捧一踩一,恶心人。
天子眯起了眼睛:“朕的姿态都低到这种程度,韩佑竟还耍小孩子脾气,他究竟拿朕当什么人了!”
周老板的双眼开始冒出了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文武太了解天子了,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要坏菜。
“既然他不懂这一幅画的含义…”
周老板重重的哼了一声,天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展露无余:“那朕就多画几幅!”
文武张了张嘴,觉得自己作为大周首席执政官的首席助理,有义务提醒提醒天子干干点正事了。
“陛下,御案还积了不少折子,这雨季将至,怕是又要闹流民,要不,您先批复批复奏折?”
周老板没好气的说道:“闹流民要如何处置。”
文武不太确定的说道:“国库调拨钱粮?”
“你所熟知之人,谁最会赚取钱粮。”
文武下意识说道:“韩佑?!”
“对喽。”周老板哈哈一笑:“朕去画画。”
文武顿时对天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您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