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卫面面相觑,张卓问道:“去了多少客人采买,又买了些什么,倒是好办,只是花销多少要如何得知?”
“傻吧,不会先进去问价啊,进去之后挨个问,全记下来,再看买家离开时拿的是什么货物就完事了。”
侍卫们恍然大悟,韩佑挥了挥手:“现在就去吧,谁暴露了,扣谁一个月俸禄。”
就这样,郭鹏领着这群侍卫走了,还剩下五个,张卓带着,保护周衍。
王爷出行是可以乘轿的,周衍嫌慢,乘坐马车来的。
一大一小二人上了马车,除了驾车的张卓与王海外,其他四名侍卫骑马。
张卓回头问道:“韩先生欲前往何处?”
“花河。”
张卓惊呆了:“这时辰去嫖…去花河?”
“一日之计在于晨,花河,柳花阁,走吧。”
张卓一扬马鞭,马车缓缓而动。
旁边的王海满面与有荣焉之色,三天三次,一天去一次青楼,最厉害的是文分未花,就问还有谁。
马车里的韩佑初为人师,也是抽空教导了一下周衍。
查税并不难,难的是收。
先说容易的,只要想查怎么能都查,一个铺面一日售卖几何,一月售卖多少,好查的很。
难就难在了这个“收”字上,收的不是税,是颜面,是人情往来,是心照不宣,是结交或是交恶。
这些,周衍都懂,他不懂的是韩佑有什么把握将税都收上来。
“陛下说的是,我,或是说京兆府,要将收上来的税银入了户部银库,这差事,我做不了。”
周衍吓到了:“既是做不到,先生怎敢应了父皇?”
“我只能做一半,至少,目前是只能做一半。”韩佑笑着说道:“我会告诉天子告诉朝廷,应该收多少,被瞒报了多少,而不是亲自去收,如果天子与朝廷敢收,我可以收,如果他们不敢收,我为什么要去送死。”
周衍若有所思,懂了,也只是懂了一半。
所谓“公事”就是这样,做与不做,做好做坏,做了未做成,未做却成,讲究很多,官场就是如此,公事不仅仅是公事,很多时候,是为了让交代公事的人满意。
马车很快就到了花河,韩佑与周衍下了车,众人乘上小舟划向柳花阁。
寻常人哪有这个时辰来花船的,倒是有不少留宿的人下船。
风韵犹存的烟柳正在送客,没吃过什么好猪肉的周衍双眼一亮:“此处要比那香来阁好上不少。”
烟柳见有人登船,正困惑时,见到是韩佑,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前日在此处时,韩佑刚下船,恰巧一个姑娘认出了他。
这个姑娘以前是其他花船的,花船上的头牌被韩佑白玩过,走的时候也就被认了出来。
烟柳知道后气的七窍生烟,还当是哪位尚书大人家中后辈,感情就是个京兆府府尹的无赖少爷,出了名的散德行,玩了姑娘不给钱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斜着眼睛走了上来,不等韩佑开口,烟柳冷笑道:“诶呦,还当是谁,这不是自称尚书家公子的王公子吗。”
韩佑满面娇羞:“讨厌,这么快就揭穿人家,不过我可没说我是尚书家的公子哦。”
“罢了,懒得与你磨牙。”烟柳一指小舟:“恕不远送,我柳花阁,不接韩公子这尊大佛。”
“先不说我给你们这的头牌包了,就说你这开门迎客的地方,凭什么不接待我。”
“当我痴傻了不成,你这名声…”烟柳满面鄙夷之色:“韩公子自己不知晓吗。”
“声名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韩佑抱着膀子露出了獠牙,大喝一声:“京兆府查税,所有相关从业人员站成两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