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前脚走,韩佑后脚出了府,怀里揣着金步摇,准备今天销赃。
门子将侧门打开,好奇的问道:“少爷您今日不去京兆府陪伴老爷吗。”
“不去了,那些差役没什么油水,我要干点别的,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门子嘿嘿乐着,听不懂,也不问,因为他知道,问了自己也听不懂。
门子叫王海,王平异父异母的弟弟,二十出头,皮肤略黑,头很大,长的有点像是做了美黑的大头儿子。
王平的老爹以前也是军伍,战死后,老娘带着刚满月的王平改嫁了,没过几年,老娘得了恶疾故去了,后爹又娶了个老婆,女方带个孩子,也就是异父异母的弟弟王海,大家都管他叫小海。
王平王海和被诅咒的海尔兄弟似的,有过几年,老两口跟着当地乡民开山的时候遇了地龙,也故去的,自此,兄弟二人投了军相依为命,混了几年后到了韩百韧帐下做亲随,最终跟着老爹回了京中。
其实这群当年韩百韧的亲随、袍泽等人,也不是护院下人什么的,都在韩府吃住,也没工钱,分儿逼没有,主打的就是个陪伴,以及蹭吃蹭喝。
倒不是老爹不给工钱,府里这些人都指着韩百韧一个人的俸禄过活,没多余的闲钱。
韩佑没急着离开,袖手蹲在了长的和藏獒似的石狮子
王海刚小跑过来,一顶高调奢华没内涵的红色轿子从远处行来。
不是官轿,而是车马行的轿子。
《周律》有载,非文武官身不可私轿,意思不是说官员以外的人不能乘轿,而是不能有私人轿子,可以乘轿,得去车马行租,和租车的意思差不多。
之所以有这个规定,其实也是考虑“路况”问题。
全京中加起来八万多户,五六十万人,当官的和有钱人也多,尤其是世家豪族,古代人的阔佬们也没什么夜生活,只能待在府里和姬妾们夜生活,一个家族上百口都是正常,这群人也不差钱儿,要是人人一顶轿子的话,出了门肯定堵车…不是,堵轿,这才有此规矩。
车马行的轿子也不是随便租的,门槛儿挺高,普通人有钱也租不了。
轿子正好停在了巷子口,排场很大,除了两个轿夫和一个车马行“跟轿”的伙计,还有两名随从,两名家丁,两名护院。
轿落,轿夫回身掀轿帘,一年轻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也是读书人打扮,身穿儒袍,体型偏瘦,面色略显苍白,文文弱弱,手抓一把折扇满面倨傲之色。
不说长相,就说那装扮吧,儒袍一尘不染,扇是描金的,腰间鞶革挂着玉佩,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加之出行带着那么多随从,身份绝不简单。
这年轻人下了轿后,还知道打赏,微微颔首,随从甩手就是百文钱赏了车马行的伙计。
蹲石狮子旁边的韩佑有些眼红了,出来带着一群狗腿子炸街,这才叫牌面,叫阔气。
王海也是满面嫉妒之色。
冲着王海努了努嘴,韩佑笑着问道:“怎么样,羡慕吧。”
王海连连点头:“可不怎地,跟着跑几步就可得了百文赏钱,小的着实是羡慕的紧。”
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