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太过功利,为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都能出卖肉体,底线低到可怕。
但要是不救的话,万一对方撑不住噶屁儿了,她是不是会被杨国祥趁机扣上杀人凶手的帽子?
徐红霞直愣愣的盯着漏风的墙壁,任凭泪水浸湿枕头,呼吸愈发薄弱。
就这样离开这肮脏的人间吧!
可惜不能留个清白身子,假如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不会再次作贱自己……
郁葱看着对方等死的状态,为数不多的良心有些躁动。
她懂徐红霞为什么会生出死意,徐光兴还是个学生,手上的钱票通通都是家里给的。
家里人能不清楚徐红霞是因为嘛破事下乡的?
定然知晓。
可即使如此,也仍旧给徐光兴足够的钱票,去追那始作俑者的祸头子。
从徐红霞的举动就知道,徐家人全都在帮忙瞒着这个下了乡的女儿。
也就是,徐红霞拼命要逃离杨柳大队回的家,早就把这个人给舍弃了。
为了回家……她拼尽所有!
可所有的期盼都是自己的臆测,通通都是假的。
原来,气到极致,全身会发抖;
伤心到极致,心脏会炸裂般疼痛;
哭到极致,会干呕;
难过到极致,会头晕;
而绝望到极致,会沉默……
终于,徐红霞在不断的颤抖中,胸口一股气顶上来,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眼看着恶毒女配就要被她给气死了,郁葱点燃油灯,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根长针,过了火。
一把攥住徐红霞的五指,用力握紧,快速挨个扎过去,挤出鲜血。
见人稍微缓了点,又抓住另一只的手,攥住五指,扎针挤血。
“赶紧缓过来,不然脱你袜子,挨个扎脚豆儿,扎死你!”郁葱担心对方有脚臭,冷笑威逼。
“呜……”徐红霞憋的那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在她身边啐啐念的郁葱。
她以为傻妞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的。
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重石所压。
她惨白的唇瓣嗫喏,气虚的问道“为什么……救我?”
“你还欠我那么多钱票呢!”
郁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徐红霞眼神有些怔愣,又开始掉眼泪,道“天底下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把我放在心上,我活着也脏……”
“任何人都可以放弃你,唯独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因为自己才是自己的唯一,失去自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屋子漏风,灯火如豆,光线昏暗。
郁葱望着摇曳的小油灯,目光放远。
活路从来都是自己给的。
她若是想凭着别人的疼爱去活,怕是早就夭折在郁大舅母的手上了。
指着别人?
至亲都不能信任,她还敢相信谁,又能信赖谁……
她难得再次发了次好心,将人给拽上了炕,又捡起地上的被子丢过去。
徐红霞感觉自己像破布一样被甩在抗上,棉被沾着地上的灰尘劈头盖脸而来,差点捂死。
“咳咳!”没气死,差点窒息而亡。
她自嘲的笑笑,道“我觉得自己好恶心,处处都有忧虑……”
“何以解忧,唯有煎饼果子夹馃篦儿!”郁葱话岔子接的顺溜。。
徐红霞没有被逗笑,反而双眸失神,哗哗的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