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心中微微一动,似是捕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线索。
近期,听闻西域人在北境的活动日益频繁,各种传闻沸沸扬扬。
“这位兄弟,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些马匹?”
领头的男子迟疑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既然公子想看,小的便带你去看看。”
一行人离开了喧嚣的酒馆,来到了丰年米行的马厩。
马厩里,几匹骏马正悠然自得地吃着草料,
这些马儿体态矫健,毛色油亮,一看便是经过精心挑选与饲养的良驹。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马。”赵让赞叹道。
“那是自然,这些马匹都是东家精心挑选的,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是第一流!”
领头的男子很是自豪地说道。
赵让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马匹的蹄子上。
蹄铁外圈沾染着一些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泥土中,夹杂着一些微小的颗粒,在烛火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赵让心中一凛,他立刻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颗粒收集起来。
“兄弟,你们在运送大米的过程中,有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领头的男子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我们走的路线一直都是固定的,并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今天在回来的路上,那片树林中有些泥泞”
赵让心中一动。
今天是冬至。
北境的冬天,土地都冻的如同铁板一块,怎么会出现泥泞的状态?
“那片树林在什么位置?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
领头的男子回答道。
“那片树林并不大,但树木茂密,所以显得有些阴森。我们平时很少走那里,但今天因为绕路,所以就从那里经过了。”
赵让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离开了丰年米行的马厩,赵让心中疑云更浓。
沿着石板路前行,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似是在寻找某种节奏,以安抚内心的纷乱。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赵让的肩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一家装饰古朴的客栈前,门楣上悬挂的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让刚踏入客栈的大门,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便迎面扑来,夹杂着淡淡的木香和厨房飘来的饭香。
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一脸熟稔地招呼道:
“赵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小的已经恭候多时,特地为您预留了一间上房!”
说着,便伸手引导赵让向楼上走去。
赵让微微皱眉。
他并未提前预订房间,更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行踪,为何这家客栈会如此周到地为他安排一切?
赵让心中疑云重重,他并未表露声色,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着店小二的引领上了楼。房间内布置得温馨雅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然而赵让却无心欣赏这些,他坐在桌旁,开始思考起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公子,您休息得可好?需要小的为您准备些热水洗漱吗?”
赵让心中一动,他打开门扉,看着站在门外的店小二,微笑着说道:
“多谢小二哥关心,我休息得很好。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一会儿就离开了,所以不用麻烦。”
店小二闻言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但还是热情地说道:
“赵公子既然有事要忙,小的自然不敢耽搁。只是,您已经预付了房费,现在走,房费是没法退还的。”
赵让心中微微一惊,他并未预付过任何房费。
这家客栈的种种举动越发让他觉得诡异。他摇了摇头,说道:
“不必了,小二哥。房费就当我送与客栈的,烦请转告掌柜的,赵某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匆匆下了楼。
店小二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让离开了这家客栈后,又接连去了两家客栈。
奇怪的是,这两家客栈的情况与之前那家如出一辙,店小二都热情地迎了上来,说是已经为他预留了房间,账也已经结过了。甚至当他提出要离开时,店小二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并告知他已经预付了房费,无法退还。
赵让本想逼问出个所以然,可忽一转念,觉得着实没什么必要。
既来之,则安之,有人给安排好一切,甚至连钱都付了,这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论这事是谁做的,终归对自己不坏。
想要害他的人,又何必大费周章的一家一家客栈如此行事?
今天已经够闹腾累人的了……与其继续折腾下去,不如痛痛快快的上楼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大中午。
赵让这么想,便也这么做。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坐着一个人。
“你有够能睡的!”
青青略带抱怨的说道。
“我都没怪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进房,你确实还怨我睡的久,起的迟?”
“再说,好睡眠可是无价之宝!”
青青闻言,俏脸微红,娇嗔道:
“谁偷偷溜进来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再说了,这客栈里的人都知道这房间是我订的,进进出出不都随我高兴?!何况朋友之间互相探望也没什么不对。”
“哦……原来青青姑娘已经自居为我的朋友了?”
赵让嘴角微扬。
“那不知青青姑娘此次前来,是想要继续给我订房,还是准备请我吃饭喝酒?或者有什么秘密告诉我,得挑这会儿没人的时候?”
青青瞪了赵让一眼:
“谁自居为你的朋友了?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无聊才来找你的。至于秘密……我可没什么秘密好跟你分享。”
赵让哈哈大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却是一拉被子蒙住脑袋,作势要再睡个回笼觉。
青青见状,顿时急了,连忙跳到床边,狠狠摁住赵让的被子,说道:
“喂,你别这样啊!好不容易把你等醒了,你就打算这么继续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