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的话使得赵让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在脑海里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过了一遍。又害怕自己会错了意,如此颠来倒去想了好几遍,却是都忘记接过老叟递来的环首刀。
“怎么,不喜欢吗?”
赵让一阵心悸,脸上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刚想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般,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叟接着说道:
“你要是不喜欢,就回家从你家的刀库里随便选一把,都比我这儿的刀用这趁手。”
直到这时,赵让还未全然回过神来。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摇了摇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问道:
“多少钱?”
老叟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赵让一眼,不多时又变作一副了然的神色,回答道:
“十两。”
赵让身上只有叶三娘给的三个银锭,每个都是一百两。从口袋中掏出来一夸,放在堂中的小几上,转身便要离开。
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谁能想到老叟仅仅是看了时赵让的手掌一眼,就能当场说破他的家事?
而对于老叟的神仙手段,赵让毫无还手之力。便想着在还未得罪,尚是一团和气时,赶紧离开此地,全当他是个极为了解家中掌故的前辈高人。
如此想来,赵让心里倒是松快了几分。
但他刚朝门口迈出一步,紧跟着的腿脚却是就动不了了。
老叟的话音也恰如其分的从身后传来,说道:
“小伙子急什么,我还没给你找钱!”
赵让进退不得,索性也不挣扎,老老实实的等着他找钱。
“二十两,四块,你数数!”
老叟将四块二十两的银锭递给赵让。
银锭的外表有些发黑,看样子是保存了很久,说明城里买刀的人并不多。
要是其他生意,赵让还会多想想这店家要是生意不好,该如何生活。但对于这老叟来说,卖刀估计只是个打发时间的事情。
以他的武道修为,说不定连那已登临三品的北境刀王商十一都比不上。
至于具体如何,赵让也分辨不出来。就像一只虫豸仰观猫狗和大象般,觉得都是庞然大物罢了。
僵硬的点点头,算是谢过,赵让把银锭往我那个怀里一踹,用力迈开步子,继续朝院门走去。
此时他的腿脚已经重新变得轻盈,没有任何约束。三步并两步的,就走到了门前。
一出门,赵让就险些被一队飞驰而来的快马所撞倒,急忙侧身紧贴墙壁,才堪堪躲过。
见马队后方踏起了浓厚烟尘,赵让便换了个方向,准备从长街的另一端绕过去。
不想刚走出几步,马蹄声却又从身后传来,这些人竟是去而复返。
一人一马当先,抢在赵让身前将他拦住,其余人分别从左右上前,将其围了个严严实实。
来者不善!
要是在以往,赵让定然会寻个破绽,抽身离开。实在不行,那就拔刀一战。
可跟着金三两行镖三日,他的想法也有所改观,觉得很多时候能说清楚的矛盾,还是不要拔刀的好。否则早晚遇上比自己刀更快,命更硬的人。
清了清嗓子,赵让刚准备开口,却见横在前方那人从衣襟里掏出来一张画像,举起对着赵让比对了一阵后,对其同伴说道:
“你们看,就是他吧?”
有一人凑上前去端详了片刻,说道;
“错不了,简直一模一样!”
那人听后又()
说道:
“就算错了也不要紧,起码能让老爷知道咱们也是尽心尽力了!”
三言两语间,赵让便大体上知晓了这群人的来历,该当时郑家人。
从他在叶三娘处看了那位郑大公子的脑袋后,赵让就做好了被郑家人找麻烦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竟会来的这么快。
那郑公子原本也是要来西域商盟办事的。
城中隶属于郑家的势力眼看约定时间已过,却还不见大公子人影,便派人前往阳光打听。
本以为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从茶棚到酒肆,几乎人人都知道郑公子被砍了脑袋一事。
细寻之下,更是捉住了当初跟在郑公子身边的一名狗腿子。此人在紧要关头,临阵脱逃,保住了一条性命。被找到时,已在酒肆中喝的烂醉,躺在一名舞伎的肚皮上酣睡。
至于赵让的画像,便是通过这人的描述,请人绘制的。
不得不说,这人虽然不是个称职的狗腿,但眼力见却是极好!不但把赵让的穿着打扮记得清清楚楚,还将眉眼间的神态与周身气质描述的异常准确。
这才使得方才这些郑家人仅仅在一瞬之间与赵让擦肩而过,却还是将其认了出来!
既然确定了对方身份,赵让也不准备跑了。
今天的麻烦留到明天不仅不会消磨,反而会越积越多,变成更大的麻烦。
所以他握紧了环首刀的刀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