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第3战区长官部。
常委员长带着一脸的疲惫风尘仆仆的走进大会议室。
分坐在会议桌两侧的十几个高级将领便齐刷刷起立。
“坐!”常委员长走到主位上压了压手,示意众人落座。
待众人落座之后,常委员长又以他特有的宁波口音说道:“诸位,少川刚刚从日内瓦发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卢森堡代表刚刚向大会正式提交申请,要求将中日纠纷列入国联大会的议程中,所以请参战各部无论如何再坚持三到五天的时间。”
“啊?”与会的十几个高级将领面面相觑,这不是儿戏么?
撤退的命令都已经下到参战各部,将士们绷紧的那根弦都松了。
这时候修改作战命令,再让参战各部在淞沪战场坚持三到五天时间?
这已经不是朝令夕改,这是犯罪,这是拿前线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当儿戏!
身为第3战区副总司令长官的顾墨三也是一脸为难的说道:“委座,撤退的命令刚刚已经下达到了参战各部,各部都已经在着手进行撤退的准备工作……”
说到一半,顾墨三就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常委员长脸色已经板下来。
于是顾墨三果断改口说:“请委座放心,第3战区坚决服从统帅部的命令。”
“好好好,很好。”常委员长欣然说道,“我也请第3战区的将士放心,你们的坚持和牺牲是有意义的,国府倘能够争取到西方调停并与日方达成和约,则你们第3战区的将士当记首功,届时我必当亲自为你们操办庆功宴会。”
就在这时,侍从室主任钱默尹很罕见的直接闯进了会议室。
与会的十几個高级将领刷的看向钱默尹,这是出了大事件?
“说。”常委员长淡淡的说,“国家大事,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钱默尹应了一声又说道,“88师留在四行仓库断后的那个排刚刚炮击了租界自来火厂!”
“啥?”
“我的天哪!”
“炮击租界自来火厂?”
“谁给的他们的胆子?”
“他们这是想造反吗?”
“好家伙,这么大手笔?”
会议室里顿时间一片哗然。
十几个高级将领全都变了脸色。
顾墨三更是失态的惊问道:“这么说租界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与会的高级将领不知详情,只惊叹那支国军小部队的胆子大,但是身为第3战区副总司令长官的顾墨三是知道详情的。
他知道自来火厂是租界的命门。
“那倒没有。”钱默尹摇摇头说,“他们只是警告租界工部局,所以炮口高了少许,没打中那两个煤气罐。”
顾墨三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打中煤气罐就好。
只要公共租界没事就好。
钱默尹却又紧接着说道:“但是炮弹在飞行了数公里之后落在了太古轮船码头上,把太古轮的侧舷炸开了两个大洞,还有两名英格兰籍船员受伤,因为这事,租界工部局以及英格兰政府都很生气,可能会对国联大会的议程造成不利影响……”
常委员长脸色阴沉下来,一句娘希匹险些就脱口而出。
淞沪独立团?这个严峻,胆子也太大了!
洋人岂是你得罪得起的?
……
在华懋饭店,鲍代真的英格兰豪华套房。
姜四平没有理会兰代尔的叫嚣,一脸苦涩的对鲍代真说:“总董阁下,国军还有国府必须对太古洋行进行赔偿这是肯定的,不过眼下最紧要的并不是赔偿的事情,而是要尽快解决四行仓库的纠纷,这才是要命的事。”
“要命的事?”兰代尔哼声道,“他们不是也没敢直接炮击储气罐么?”
姜四平轻叹一声,对鲍代真说:“我刚才说了这只是警告,但是如果租界工部局执意不肯在规定时间内放人,又或者在规定时间内放空储气罐的煤气,淞沪独立团的炮兵将会毫不犹豫的朝储气罐开炮,将整个租界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