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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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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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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馥和小时候一样,温柔又坚定,总是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给他无限的力量和勇气。

在他人生的每一个低谷里,好像都有她的陪伴。

而如果没有她,他的一切目标也都失去了意义。

陈闻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示出了对车的极大的兴趣。

从扭扭车到玩具赛车,家里多得摆不下。叶灵嫌买得太多放得乱七八糟碍眼,不给他买了,但他还是看到新款就走不动道儿。

后来许馥家里的玩具赛车也慢慢多了起来,连黎茵和叶灵聊天时都说,“两个孩子天天粘在一起玩儿,爱好也相近了。馥馥以后不会也玩赛车吧?”

只有陈闻也知道,许馥对那些车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是恰巧没买到她喜欢的洋娃娃罢了。

他第一次玩赛车的时候翻了车,手肘和膝盖都磨的血淋淋,叶灵心疼得不行,陈琛嘲笑他,他自己也很沮丧,只有许馥很认真地告诉他,“你太小了不懂,男人有疤才帅呢。”

“小也,”她最近刚看了不少偶像剧,煞有介事地拍他的脑袋,“你多摔几跤,长大才会变成帅气的大人哦。”

陈闻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太期盼自己长大了,因为真的很讨厌矮她半个头的自己。

为什么不能长大得更快一点,长得比她更高,最好年纪再长的比她大一点呢?

在陈琛遽然离世的那段时间里,叶灵不许他再碰任何与车有关的东西,玩具、图册通通不行。

她对赛车产生了心理阴影,而这阴影无法控制地笼罩了还年幼的陈闻也,那时候,他走在路上听到汽车鸣笛声都会心悸,后来发展到连门都不愿意出,只想要待在安静的家里。

叶灵便与他一起待在家里,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但许馥突然失了个跟屁虫,还有些不习惯,有次在楼下拿石子砸了他的窗子,喊他出来玩,他有些犹豫,半晌才奶声奶气问,“可不可以只在院子里?”

“当然不可以,”许馥蹙起眉来,她问,“你出不出来玩?不出来玩,我走了。”

陈闻也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他一双黑眸泛着雾气,沉静地望着她,望到她都有点心虚。

“你不要害怕,小也。”她想了想,道,“我很会过马路,我会认真仔细地看路况,也会很小心。我会保护你。”

他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他立即将她攥得更紧。

许馥以为他害怕,再次出声安慰,“磕了碰了也不要紧,我会治好你。”

陈闻也摇摇头。

他不再害怕车子了,他发现他其实更怕许馥丢下自己。

再说,如果车流真的有那么危险,她孤身一人怎么能行?

他不能害怕,他要保护她才可以。

陈闻也家的赛车玩具扔了一个遍儿,许馥家的倒是整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他看到也不坐进去玩儿,惹得许馥不高兴。

“专门给你买来玩的,”她噘起嘴问他,“怎么不玩?”

陈闻也瞥了一眼,低声道,“我不喜欢。”

许馥很笃定,“不可能。我不相信。”

他架不住她的强势,在她的半拉半拽下,重新坐回玩具车里。

没想到只是握上方向盘,就觉得充盈的开心。

她伏在车旁看他唇角微微上翘的模样,也很满意地笑起来。

“我今天在学校学到,恐惧好像和勇气是反义词,”她一双眸明亮,笑眯眯地讲给他听,“你猜它们为什么是反义词呢?我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

“因为你只要面对恐惧,就会变成勇气。”

后来,在曾经无数个疲惫的、沮丧的深夜里,陈闻也不停地为自己打气,想象自己成为世界冠军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模样。

她还会不会记得跟屁虫一样的自己?

还会不会记得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些夏天?

吊床旁边永远有属于他的小马扎,洋娃娃旁边永远有辆拉风的赛车。

许馥旁边也应该有陈闻也。

没有她的时候,赛车都不知道要开往哪里去。

陈闻也拽着那狗绳,漫无目的地逛到了公园里。

到了这个时间,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回了家,小区公园里的秋千空空荡荡,无人问津。

陈闻也遛狗遛得累了,往那秋千上一坐,发觉自己早已比她高得多,但和小时候也仍然没什么差别。

他又想起同样年幼的许馥来。

在那个有着温柔月光和星空的夏夜,她曾站在这个秋千前,笑意盈盈地问他,“明天要比赛了,紧张得不敢回家么?”

然后抚上他的发顶,“输也没关系。”

“被偏爱的小孩,不需要夺冠。”

姐姐一向最会哄人了。

就算知道是骗人,他的心跳也忍不住在那月光之下加速起来。

“不过,”她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如果你真的得了冠军,也会有特别的奖励哦。”

“什么奖励?”他从秋千上跳下来,跟着她回家。

路灯拉出两人长长的身影,她散漫道,“唔,什么奖励都可以吧,你要回家问灵灵阿姨。”

“你的奖励也可以?”

“我的奖励?”她扭头望他,生怕他提出什么无理要求来,谨慎道,“那要世界冠军才可以。”

陈闻也那时就已经知道许馥的甜言蜜语和言而无信,他觉得自己才不会那么幼稚白痴,真的把她一句戏言当真——

承诺,就是要写下来才可以。

磨人他倒是最擅长,他磨着许馥履行她的承诺,她被烦得不行,恼怒之下直接给他写了一份保证书,甚至偷偷去沾了黎茵的口红,按下了手印。

也不知道是有多不相信他能当上世界冠军。

……实在是可惜。

野宝在脚边“汪汪”地叫了起来,陈闻也一个没注意,还真的滑了手,让它挣脱了,撒欢地跑了出去。

这傻狗真的——

他抬起眼来,看到不远处的女人蹲下身来,笑着揉了揉那狗头,轻柔地喊它“野宝”,然后站起身来,望向他的方向。

月光徐徐洒下,她的身影和记忆里慢慢重叠起来,陈闻也睁大眼睛望向她,生怕又是个梦境。

“陈闻也,”她的声音打破了这静谧,“……东西是你送的么?那些甜品,鲜花,杂七杂八的礼物。”

他一颗心高悬起来,七上八下的,但也只能老实承认,“……是我送的。”

“你是我的追求者?”

“……对。”

“有你这样追求人的么?只送礼物也不联系。”

“……我以为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成身份的转变。”他喉结滚动,声音紧巴巴,“就是……从纠缠的男人到正经的追求者之间。”

许馥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慢悠悠地调侃他,“你想要的身份还挺多。”

“我的病人,我的弟弟,我的男朋友,纠缠我的男人,我的正经的追求者……未来难不成还想当我的老公?”

陈闻也抿住唇望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用不着难不成,他可太想当她的老公了。

“之前我就想问你,”她拉住那狗绳,在小狗兴高采烈的环绕中一步步向他走近,“……你凭什么带走我的小狗?”

“你的……”陈闻也觉得心跳随着她的逼近疯狂加速,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她,一时好像失去了言语的技能,结结巴巴半天才道,“……你当时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小狗。”

“还有一只呢,”她挑挑眉,道,“还有一只,是我一个人的小狗。”

陈闻也怔怔地看她,她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问,“说你呢,没听到么?”

她主动地拉了他的手,笑了,“回家了,也宝。”

-

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陈闻也现在在心中深切地感谢许知远。

那天他独自一人回到了他们的家,机械地开始收行李,一个行李箱没塞到一半就彻底崩溃了。

怎么能收得完?

他后悔了。

他就要做最纠缠她的男人,讨厌就讨厌吧,他真的离不开她——

思绪混乱之际,有人按响了门铃。

他混混沌沌地打开了门,与拎着一堆东西来找女儿的许知远面面相觑。

陈闻也立即清醒过来,他立正站好,“叔叔好。”

还忙伸出一只手去,“我是陈闻也。”

“你,”许知远眯起一双眸来,危险地打量他,并没有握他的手,只问,“你怎么在我女儿家里?”

“许馥在北京参加学术论坛,叔叔。”陈闻也干巴巴地道,“您请进。”

许知远进来环视了一圈,发现家里简直大变样。

终于有了点人气儿,跟他印象中明哲保身的女儿很是不同。

……不过这小子,倒插门啊?

他这才多看了陈闻也两眼,回忆跟着慢慢浮现,“你是陈琛和叶灵的儿子?”

“对。”陈闻也拘谨地站在一边,又道,“是的。”

“我记得你。你出国前向我要了许馥奶奶家的钥匙,”许知远道,“……你把那小院维护得挺好。”

其实连许知远都不清楚那小院到底哪里种着什么,哪里应该摆放着什么,陈闻也却一清二楚。

他出国前来拜访了许知远,那时候还年幼,却坚持要一把钥匙。

“我和姐姐都很喜欢这个院子,”他道,“叔叔您放心,我会把这里维护得很好。”

一个即将出国的小屁孩懂什么?

许知远完全不当回事,想要就给他一把,这也没什么,只当是哄小朋友了。

可当他很久之后回到那个院子时,竟然惊讶地发现,那院子仍然像他母亲在的时候一样——

四季如春,繁花似锦。

他从小荡到大的秋千,母亲后来重新扎过了,让他的女儿继续荡,到了如今依然扎得结实,就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让他都忍不住想落下泪来。

陈闻也还那么小,就知道雇人做这些事情,还能交代得如此清楚,给许知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他偶遇过来维护的工人,对方说,老板每年都会回国来这个院子看,对这里的维护情况要求很高。

许知远把他们口中“要求很高的老板”与面前眼睛红肿的男人对上号。

他问,“你喜欢我女儿多久了?”

“……很久,”陈闻也莫名鼻酸了下,“真的很久了。”

许知远看着地上收了一半的行李,了然地点头,“她把你甩了?”

“……对。”

“甩就甩了吧。她这点随她妈,”许知远撇撇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作为一个男人,要随时做好被甩的准备。”

陈闻也低下头来,声音低落,“是。”

“现在被甩了也是没办法的事。”许知远笑了笑,“未来还有很长呢,你们还年轻。”

……姜还是老的辣。

如今的陈闻也正紧紧地攥着许馥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脚步,回到了她的家。

野宝在熟悉的客厅撒丫子疯跑起来,纵横贯通着跑,势必要和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都亲密接触一遍,重新留下它的痕迹来。

他喊她,“姐姐。”

许馥到了家,想脱下外套来,偏偏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让她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不能完成。

“放开一下,”她有点无语地望向他,“房间暖风开得大,很热。”

陈闻也磨磨蹭蹭地放开了她的手,在她脱下外套挂好之后,再次稳准狠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又喊她,“姐姐。”

声音又轻又温柔,好像怕打碎一个梦。

许馥败下阵来。

“……在呢。”她回答,小声道,“要叫多少遍?”

下一秒,她便被拉入了他温热的怀抱。

那怀抱密不透风,她能感受到他拥抱的力度。

他可能也已经克制了,但许馥还是感觉自己被他拥抱得实在太紧太紧,紧到好像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身体,而且明明已经有了确定的拥抱,却连声音都还颤抖,依然带着不确定。

“你来带我回家了。”

“……嗯。”许馥慢慢地抬起手臂拥抱他,抚上他颤抖的背脊,也陷入他的胸膛里。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陈闻也道,他一定要再确认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一个人的小狗,对么?”

许馥觉得好笑,道,“对。”

想了想,又补充,“我也只有你这一只小狗。”

野宝听懂了似的,立即奔跑过来,绕在两人脚下,恨不得塞在他们之间,但他们的拥抱太紧密,完全不给它留一丝缝隙。

它不愿意地吠叫了几声,“汪汪!”

陈闻也不甘示弱,也冲它叫,“汪汪!”

许馥问,“……你俩沟通好了么?”

“沟通好了。”陈闻也一本正经,“它是我的小狗,我是你的小狗,我俩已经达成了约定。”

野宝出离愤怒,“汪汪汪汪!”

许馥问,“它现在说什么?”

陈闻也表情更加正经,“它说它想在一楼安静地独处,让我们有话到二楼去说。”

许馥失笑。

她笑着揉了揉陈闻也的发丝,喉咙却发紧,不明白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好哄的男人。

明明她那么狠心,几乎毫无缘由地伤了他的心,而如今她勾勾手指,他便立即回到了她身边,带着百分之一百的开心和满足,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怨恨和生气。

她声音发闷,问,“你生气么?”

“生什么气?”

“气我……就这么抛下你。”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陈闻也好像还是没缓过劲儿,他将脸埋在她发丝之中,嗅着熟悉的香气,声音有一点委屈,“我只是不明白原因。如果我知道原因,我就知道该怎么做好了,不会像现在一样,迷路似的,怎么都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姐姐,”这么一说,他又抬起头来,垂下眸认真地望她,“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许馥实在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真是糊弄不过去啊。

她只好叹一口气,如实招来,声音有些低,“我害怕了。”

“……为什么,”他显然不明白,“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们会没有好的结果。”

陈闻也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好的结果?”

“因为,”许馥也回答不上来,她丧气道,“……我也不知道。”

“……我好像知道了。”陈闻也终于确认了这不是梦境,他脑子重新转了起来,开始自问自答,“因为你是真的很喜欢我,所以你才会担心没有好的结果。”

“你和别人恋爱,从来就不会担心这些,对不对?”

许馥觉得他非常自恋,但是她无从辩驳,只能老实回答,“……对。”

“我一个人的时候很快乐,很平静……而你,让我动荡。”

“我很不喜欢吵架,但是我们总是吵架,我很担心我们会像我的父母,在争吵之中两个人都变得面目可憎,忘记最初的模样。”

“我们总是吵架是什么意思?”陈闻也感到迷糊,“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啊。”

“……从赛车场回来那次不算吵架么?”许馥无语,“就算那次不算——我去北京之前我们在车里不是吵了一架么?”

陈闻也不敢相信,“那怎么能算吵架?”

“那不就是很正常的沟通么?你没见过我爸妈吵架,那才是真的吵架,我妈把电视机都砸了,和好了也没什么事情啊,只是又买了个新电视而已。”

“而且我完全没有和你吵架的意思啊,就算你生气,也是你单方面吵我,我从来没参与过吵架这个事情。”

“……”许馥抬眼望他,锐评,“你脸皮够厚的。”

陈闻也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大可以随便冲我发脾气。”

“毕竟……你小时候冲我发过那么多脾气,”他谨慎地望她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眸,“我都习惯了。你现在这样遮遮掩掩,我还不太适应呢。”

许馥在他腰上拧一把,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小时候脾气和现在一样好,从来不发火。”

陈闻也被她拧了一把,反而放松下来。

他笑了笑,眷恋地蹭她的脸颊,“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话,打我骂我,我绝对不会反驳,也不会跑的,甚至连受伤都不会。”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颤音,“……但你离开我,会伤害我的。”

“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要我。”他在她面前好像从来就没有设过什么防线,没有予取予求,没有技巧花样,总是很老实地向她摊开柔软的肚皮,每次坦诚都像在求饶,在哭泣,“只要你要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许馥被那求饶哽住了心口,跟着一抽一抽地疼,她道,“用不着你做什么,你做你自己就可以。”

“吃醋也好,闹脾气也罢,我喜欢真实的你。”她捧起他的脸颊,温柔地吻上他的眼尾,低声道,“我不会退缩了,对不起。”

“没关系。”他的原谅来得极快,好像真的从来不会生她的气,黑白分明的眸被水浸染后更显澄澈,被她吻了几下,便重又染上笑意,“你大可以一次一次地退缩,我会一次一次地重新追求你。”

许馥忍俊不禁,眼睛却好像被他传染上了些潮润。

她不愿让他看得这么清楚,只好勾上他的脖子让他俯下身来,唇瓣轻柔又缓慢地相触,他不知道吻了她多少次,却仍像第一次一样珍重。

缓慢地碾磨,吮吸,自然而然地贴合在一起,衣物随意地扔在旋转楼梯之间,许馥竟还在这个岔口想起他的听力来,问,“……你最近是不是耳鸣?”

“有一点,”陈闻也只顾着黏黏糊糊地吻她,顾不上回答,“这会儿没事。”

但许馥不愿就此罢手,又强调,“明天和我去医院。”

他立马顺她的意,“好。”

最近确实有些耳鸣。

很奇怪,像有一团气涨在耳朵之间,堵在那里不上不下,有时心情极为低落时就会胀痛得更加厉害,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但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痛。

助听器被扔掉之前,他听到许馥的声音,她眼眸明亮,带着点坏坏的笑意,“我告诉你个秘密。”

他想捡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恨自己怕硌到她扔得远了些,想仔细盯着看,但她故意又不让他读她的唇,只是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柔地吐息——

什么秘密?

她说是她的秘密。

好想听到——

“你敢相信么?你拿出来戒指的时候,”她笑着吻他的耳垂,“我竟然真的有一点想要同意。”

在这个瞬间,那柔声细语莫名其妙地穿过了耳朵之中那团涨着的空气,细细密密、完完全全地进入了他的耳朵里。

像无限膨胀的气球被扎入了一根针似的,寂静的世界被撕开一道口子,声音如海浪一般朝他无限涌来,在这怔忡之中,许馥抬头吻住了他。

许也,闻也。

许给陈闻也,亲吻陈闻也。

-

今天的夜色美丽,月光肆意流淌,它和快乐地摇着尾巴的小狗玩耍了一会儿,小狗对它敞开柔软的肚皮,它映亮了小狗颈前的牌子,上面写着“也许”。

它倾洒在一间卧室里,卧室里床边的抽屉被打开,最深处放着的盒子开了口,好像有人每天都要看上一遍。

它好奇地望着里面那张稍微泛黄的纸,那张纸被塑封起来,保存得很小心。

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两个名字上各按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本人许馥,在此承诺,如果陈闻也能够成为世界冠军,我就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离。”

它从二楼的落地窗流淌进去,又害羞地跑掉。

他们正在接吻。

这世上无声的东西很多,比如月光,比如爱意。

聆听它们不需要耳朵,只需要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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