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替太子服的毒!
萧承安身上的毒和渝州城的百姓出自一处,那说明了什么?
给萧承安,不,给太子下毒的人是齐王!
皇帝生气是应该的。
不应该说,皇帝快气疯了。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报。
“陛下!渝州发生战乱!齐王遣兵压向剑南道!”
尚未从上一个消息中反应过来的百官们又被一记雷给砸中!
顾公站出来,沉声说道,“齐王是否鱼肉渝州城百姓,尚且需要证据论证,但齐王身为藩王,本应只有二百护卫,如今却遣兵压境,臣以为应当尽快动手将其拿下,压到京城。”
到了现在,其他重臣也明白了现在就是讨伐齐王的最好时机,纷纷站出来附议。
那些还有些不明就里的官员见前面的上司们都附议了,他们自也跪下来请求皇帝讨伐齐王。
皇帝沉沉看着自己的这些官员。
这里面还有多少是齐王的眼线?
他不太清楚,但已经无所谓了。
“即刻传旨关内道大都督为主帅,领兵十万,压向山南道,将叛贼萧延棋押到京城!”
江南道。
两匹马和一辆马车走在小道上,抵达岳州城外。
马车内隐隐发出低哑的闷吼,像是里面藏了一只极为危险的猛兽。
虞昭将萧承安的嘴狠狠堵住,每次帮他上药,虞昭都要出一身的汗。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毒还没解,才堪堪过去六日,萧承安的精力就恢复了大半。
虞昭做出解药,可他身体外伤太重,如果这个时候服下解药,他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虞昭就只能先帮他把身上的伤口都治得差不多了,再给他服药。
但现在的萧承安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用铁链绑着,细绳恐怕都要因为他的挣扎而嵌入肉中,割断他的筋脉。
萧承安双目赤红,方才还在不断扭动挣扎的身躯被虞昭结结实实扎了好几针,这才安静下来。
虞昭没好气的扒掉他的衣物,看着渗出血的身躯,鼻子就是一酸。
“还动!流血流死你得了,也免得我大费周章的救你!”她嘴上愤怒的说着,手却温柔的很,将他身上的纱布()
解开,不厌其烦地重新洒药,止血。
萧承安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在寻找把虞昭给一击致命的机会。
虞昭瞪他一眼,抬手拍在他脑袋上,从药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往他被堵住的嘴里塞。
萧承安张开嘴,将虞昭的手指咬破,血瞬间顺着她伤口流入萧承安的嘴里,顺着药丸,咽入他的肚中。
虞昭也不嫌疼。
总归到最后心疼的人,必定是萧承安。
“昭姐儿,咱们要进岳州城吗?”外面时不时就要看一眼马车内的柳叔问。
“进,买些吃食和日常所用之物,直接穿城离开去淮南道。”
虞昭现在只想赶紧回到京城。
江南道也不安全,这里是沈知节的地盘,他是什么品种虞昭还不清楚,但虞昭能确定,他是必然不愿意看到她好的人。
如果被沈知节发现她们的踪迹,她们就危险了。
排队检查过后,进了城,柳叔等人迅速买了许多东西放进马车,便低调穿街而过,往淮南道所在的方向而去。
正当虞昭离开岳州城不久,心还未放下,她忽然听见柳叔低声说,“昭姐儿,有官兵追上来了!”
虞昭心中一悸。
掀帘往后看去,她没看到人。
“我怎么看不到?”
“有马蹄声,那是大晋的军马才有的声音。”勃叔直接说。
虞昭咬唇,看向四周。
岳州城四通八达,水路更是能走。
距离这不远的地方兴许能有机会上船。
“一会儿我和萧承安下车,你们引开他们,我们躲起来。”
“这怎么行!”柳叔等人脸色巨变,想也不想的拒绝。
“距离淮南道还有两个州府,难保岳州城的知府不会与他们通信!”虞昭果决的说道,“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必然要小心到万无一失。”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只要你们将他们引开,我会即刻给萧承安服下解药,他如果……能挺过来,我们就能安全抵达京城。”
柳叔煎熬无比。
“柳叔!放我们下来!”虞昭严厉说。
柳叔眼眶都红了,“昭姐儿!我怎么能将您抛下两次!”
虞昭一愣,旋即笑了出来,“柳叔,这不是抛弃,我也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了。”
最终,虞昭和萧承安还是被放到了隐秘处。
柳叔一步三回头的往那边看,殊不知虞昭和萧承安早在藏起来的那一瞬,便消失在了这里。
虞昭并不担心柳叔他们,他们都是老油条,自有法子混迹到民巷之中,想回京城是件很简单的事。
而虞昭,和柳叔他们分开后,也不必再遮掩不敢使用空间,直接将萧承安拖到病床上,开始为他更细致的清理,救治。
虞昭重新包扎了伤口,目光看向那屏幕。
果不其然,有一队官兵在柳叔他们离开后不久,飞快追了上去。
虞昭扭头,再为萧承安把脉。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
萧承安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服用解药。
可……
没办法了。
虞昭绑住萧承安的四肢,让他呈大字,将一切准备就绪,拿起配好的解药,将萧承安的嘴给掰开,把解药给他喂了下去。
接着,虞昭的手按在他的脉搏上,仔细感受。
萧承安的眼睛由赤红变成浓郁的暗红,绑住的嘴发出沉闷的,痛苦的嘶吼,身上的肌肉一下又一下的抽搐收缩,很明显,他处在极度痛苦之中()
。
虞昭知道解药正在生效。
与其说这是解药,不如说这是在以毒攻毒,两相对撞化为须臾!
虞昭迅速拿出银针,帮他减缓痛苦,平衡他体内两种水火不容的毒。
很快,萧承安的身体就如火烧一般,变得滚烫起来!
伤口急剧恶化,甚至加深了流血!
虞昭身躯有些发抖,手却越来越稳,一根接着一根,将银针扎入萧承安的体内。
接着,萧承安又开始发抖,身上冰寒得宛如一块常年不化的冰。
一热,一冷,如此循环往复的交替,变化,萧承安几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虞昭很心疼他,却没有办法,这是将他的毒解开的唯一方法。
痛苦,却又不得不经历。
虞昭帮他擦着汗,又看向仪器上关于萧承安身体指标的变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
萧承安唇色渐白,浑身都是汗。
虞昭看到这个变化,当机立断,将萧承安肋下某处的皮肤割开,一股黑色的浓血从他身体内流了出来。
虞昭看着那黑血流尽,再次帮他把脉。
气息流窜,虚弱空乏,奄奄一息。
却不再那么凶险。
她瘫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萧承安的毒。
解了。
只要解了毒,不管他再如何奄奄一息,她都能把他给救回来。
虞昭把他重新放在床上,开始认真清创,缝合伤口,往他身上输血,打抗生素。
所有救命的东西,不要钱的往萧承安身上用。
萧承安安静的闭眼躺在那,破败无比的身躯,被他的妻子手中的针一点一点的缝合。
用她那双连荷包都绣不好,却把他从鬼门关抢过来的手,缝合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