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郡主身份再如何尊贵,她也是早早没了娘,身边没有大人在,卢大夫人怎么能以大欺小呢。”
“卢大夫人还是不要参与到这些孩子之间的矛盾里去。”
周围的夫人都这般说,卢家大夫人就算再气,也不可能再和虞昭争辩起来。
她只能暗暗狠狠瞪了一眼虞昭,闭上嘴不再说话。
卢三娘抱着自己母亲的胳膊,眼圈都红了,“郡主,我只是觉得七娘的话很有道理罢了,您何必咄咄逼人呢。”
“这儿是您虞宅,今儿也是您做东宴请的客人,我再怎么说,也要给您面子的,您就别问了。”
卢三娘全是自己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一口一个郡主,一句一个您,听着就好似虞昭以势欺人般可恶。
虞昭慢慢松开扶着秦老夫人的手,走到了卢三娘的面前。
“卢三娘子这话说得不对,罗七娘子说我抢了沈婉如的功劳,抢了她的未婚夫,你说此话有理,意思就是我抢()
她功劳抢她未婚夫。”
“卢三娘子说说我怎么抢她功劳,怎么抢她未婚夫了?”虞昭墨瞳淡漠,注视着卢三娘。
卢家大夫人感受到卢三娘瑟缩了一下,当即将人给搂到身后,冷声说,“事实胜过雄辩,难道不是你在沈小娘子提供的药方上做了改进,提出换新药方,这才救了陈州百姓?你郡主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不是抢了沈家小娘子的功劳?”
“还有小安王,京城内所有人都知道沈小娘子曾与小安王议亲,她们二人情投意合,说不定就能再续前缘,而你却横插一脚,让两个相爱的才子佳人就此分开,这不是抢沈小娘子的姻缘是什么?”
卢家大夫人越说眼神越鄙夷,连郡主都不称了,“虞小娘子这般敌对沈小娘子,是害怕她将你的名头都抢走,让你永远都出不了头?”
“嘟嘟”
一道拐杖敲击在石板上的声音响起。
众人朝声音源头看去,秦老夫人拄着拐杖,对卢家大夫人说,“卢家的,话严重了。”
卢家大夫人气愤填膺,“秦老夫人,不是我的话严重,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什么事实!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忽然,一道愤怒的略有些尖锐的小女孩儿声音响起。
虞昭扭头看过去,惊讶说,“花儿?”
陈花棠穿着女学的衣服,一张小脸被气得通红,急匆匆的跑到了虞昭面前,“师父。”
她暂时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只怒气冲冲的看着卢家大夫人,“你懂医理吗?怎么就知道我师父抄了那什么沈小娘子的药方?”
卢家大夫人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陈花棠,说,“哪来的黄毛丫头?虞小娘子,你这是这般待客的吗?”
“是你先欺负我师父的!”
陈花棠气得小脸越来越红,冲她喊道,“我就是感染过鼠疫的人!最开始的那张药方对我根本没用!对那些身患重症鼠疫的陈州百姓也没用!要不是师父及时给我换了药方,日夜不休的照顾我们,我们早就死了!”
“没用的药方给人看病,不是治死人,还留着做什么?你没去过陈州,不知道鼠疫有多凶险,凭什么说我师父的不是?!”
说完,陈花棠又狠狠瞪了一眼卢家大夫人,抓着虞昭的衣袖,说道,“师父,她就是个喜欢造谣人的坏蛋!你不要和她来往,也不要请她来家里!”
陈花棠说着说着就带了点河南道的口音,虽然这些关内的夫人听着有些费劲,但也不是听不懂。
卢家大夫人气坏了,冲虞昭喊,“虞昭,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让一个黄毛丫头去随意诋毁侮辱朝廷命妇!?”
虞昭凉凉看了一眼卢家大夫人,“卢大夫人,我这徒儿年纪还小,童言稚语做不得数,您身为一个长辈,怎么能与她斤斤计较?”
卢家大夫人听完虞昭的话,顿时就火冒三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虞昭又说,“况且花儿说得又没错。”
“卢家大夫人不懂药理,我就算长了十张嘴,辩解沈婉如的药方与我后来用的药方没有半点关系,你看不懂药方,自然我凭我素的说我抄了她的药方,抢了她的功劳。”
虞昭说到这儿,轻笑一声,“她有什么功劳可抢的?她是亲自去了陈州,还是亲自治好了身患鼠疫的陈州百姓?那药方是她想出来的吗?还是她借花献佛,拿了别人的药方送给陛下。”
周围的人听到虞昭的话,一时间议论纷纷。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家老爷说沈按察使那日是直接拿着药方进宫献给了陛下,说那药方是从某本医书里找出来的!”
“嘶,那说到底,这方子也不是沈()
婉如想出来的,只是她将药方进献给了陛下,陛下之前也赏了她不少东西,也算是对她的褒奖了吧?”
“怎么不算?沈婉如那身子骨,弱得很,又去不了陈州,也治不了那些身患鼠疫的百姓,之前逃亡到京城的陈州百姓,还是被郡主的方子给治好的!”
众多夫人低声议论,这心就跟明镜儿似得,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沈婉如借花献佛将医书中抄录的药方献给陛下,的确有功,陛下也早早就赏了她。
接下来在陈州所发生的一切可就与沈婉如没有什么关系了。
毕竟是虞昭在陈州忙前忙后,冒着身死道消的危险,治病救人。
她因此还被报复染上了瘟疫,现在罪犯还被关在牢房里,等着陛下将卫御史的事解决了之后,再审呢!
虞昭在参加这次瘟疫的治疗前,就已经在京城扬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虞昭是神医?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陛下就一定不会少了她的奖赏,何必抢沈婉如的功劳?
相通之后,众人看向卢家大夫人和卢三娘的视线中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这第一辩,谁是谁非,咱们心中已然明朗。”秦老夫人的儿媳温声说,“这京城的流言所传甚广,咱们不懂药理,也不知这其中奥妙,只单单琼嘉郡主舍命前往陈州医治陈州百姓,为陈州几十万人寻到生路,她就足以称得上郡主之名。”看書菈
其他夫人与小娘子纷纷点头附和。
卢三娘不甘地说,“那她还抢了如娘子的未婚夫!”
虞昭再次听到这话,有些没绷住,嗤笑出来。
卢三娘瞪她。
虞昭轻轻揉着花儿的脑袋,语气平静,“方才卢三娘子的母亲说小安王与沈小娘子是两情相悦的佳偶,正好现在小安王就在府上,不如让他亲口来向卢三娘子与卢大夫人说道说道,他们是不是果真两厢情愿,而我插足了他和沈婉如的感情。”
卢家大夫人闻言,脸上的情绪顿时一变,正要阻拦,虞昭已然冷声说,“去请萧承安过来!”
她连小安王都不喊了,显然带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