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抚掌,“大善。”
“琼嘉县主既然愿意前往陈州,朕自然不会让你陷入险地。”
“从太医院抽调四位御医,三十名医助作为琼嘉县主的副手。”
定下了前往陈州治疗瘟疫的主官后,后面再进行一系列的调动便轻松许多。
至于跟着虞昭一起去的负责接收陈州军政庶务甚至是追究整个河南道官员的人,整个朝堂上吵得是不可开交。
太子在一旁听了半晌,一直都未曾说一句话。
直到现在,他抬步走了出来,向皇帝鞠躬行礼,“父皇,儿臣愿意前往陈州暂代军政庶务。”
“太子殿下?!”
顾公站出来,说道,“万万不可,您是未来储君,怎可以身犯险?”
户部尚书也一脸惊恐的点头,“没错!太子殿下切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一众大臣急忙阻拦,不想让太子身陷囹圄。
太子摆了摆手,说道,“琼嘉县主一个才及笄的小娘子都能去陈州,我为何不能?她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萧家被天下人供养,反哺于人,何谓以身犯险?”
太子严肃站在台下,向皇帝行礼,“还请父皇准允。”
皇帝对太子十分满意,对他心怀天下更是欣慰。
“罢了,太子也并非鲁莽草率之人,有他代朕前往陈州,方可抚慰民心。”
一国太子亲自赈灾,不论是陈州还是整个河南道,都不敢轻易糊弄了过去。
他有足够的地位让河南道按察使以及一众官吏俯首称臣。
初步商议出前往陈州的官员之后,接下来就是户部,吏部,工部出钱出人出物。
户部这次又要出一大笔钱,户部尚书就算是心在滴血,也不得不将东西给拿出来。
除了拿去陈州的,还要列出一批补给留在京城或带到其他州府应急用。
好在这次是太子亲自过去,不必担心他拿出的钱会被贪墨。
户部尚书让虞昭罗列出一张单子,看都需要什么东西,他好去方便让人算出总账。
虞昭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出宫。
萧承安从外回到皇宫,先换衣洗漱,这才去见皇帝,将下午在京中的盘查结果告诉了皇帝。
感染瘟疫的人跑来京城大多数都是为了求医,去的地方就是药铺,主要集中在两个坊,将两个坊全都戒严后,暂且还未发现京城内其他地方有感染瘟疫之人。
皇帝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留在京中,严加管控周遭区域,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立刻带走。”
萧承安看了一眼侧殿,说道,“琼嘉县主呢?”
“她自然是要去陈州的。”
闻言,萧承安立刻说,“我也去。”
“胡闹!”皇帝不满的看着他,“已经商议过,此次太子亲自前往,你再去成何体统?”
萧承安严肃又正经的说,“我去给县主打下手,陛下,县主虽然是神医,但她对官场上的事几乎没有插手过,怎么调度,怎么委派人,她还未真正接触过,臣过去帮她。”
这小子倒是会胡说八道。
皇帝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承安又说,“臣还能协助太子殿下料理陈州知府,尽快从他们口中得知瘟疫爆发的具体缘由。”
太子这次过去必然要主持大局,至于陈州知府卫琮及以下官僚,势必要问罪的。
萧承安在大理寺待了那么久,也不是白待的,自有审问的法子。
皇帝看了他半晌,“你说,你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琼嘉县主?()
”
萧承安笑了一声,“一半吧。”
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陈州,萧承安怎么可能安心?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送回家去,让她好生休整一番,后日启程。”
萧承安顿时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脸上流露出笑容,“多谢陛下!”
萧承安退出勤政殿,去了偏殿。
虞昭果然还在里面,埋头苦写。
她的字相比起那些练字练了足足十几年的官员来说,的确称不上太好看,只是看着清秀干净。
眼前的烛火跳了跳,手腕写得都有些发疼的虞昭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那烛火。
桌前不知何时来了萧承安,他换了一身竹青圆领袍,身形挺拔似竹,手臂抬着,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灯剔,将落入灯油中的线往上挑了挑。
“你怎么回来了?”
虞昭放下笔,示意他将手伸过来。
萧承安从善如流,道,“京中查出感染瘟疫的人都被送去了广厦那,太医院已经去了三位御医和众多医助负责,王府尹与宇文晟也都过去加紧巡防,城门口没有我的事,我便回来了。”
虞昭听了听他的脉,放下手后,又从袖子里给他拿出了一瓶药丸。“自己倒两粒喝水服用。”
萧承安扬了扬眉,“什么东西?”
“防止你感染瘟疫的。”虞昭埋头继续写。
“别写了,我送你回家。”
萧承安随便拿起一旁的杯盏,倒了两粒药丸,就着水服下。
虞昭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他用的是自己的杯子,接着又默默将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
喝都喝了,又不能让他把水给吐出来。
“差一点。”虞昭加快速度,落下最后一笔,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走吧。”
萧承安拿了个狐裘给她,问,“我送你的那些首饰呢?”
虞昭:“……”
她目光游移,萧承安目光扫她,眸子微眯,将她往自己身边拉,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股威胁的语气,“你不会因为触碰了那两人,就将我送你的生辰礼给扔了吧?”
她是那么败家的人吗?
虞昭只是将那套首饰送去了空间,用高浓度酒精狠狠消了毒,然后就遗忘在里面忘记拿出来了。
难道她还要在萧承安面前凭空给他变出来?
虞昭左右看了看,见那些宫人和内监都低着头走路,小幅度捏住他的手指,说道,“你怎能这般想我?”
“送与我的生辰礼,我自然是好好收着,怎会无缘无故的扔了?”
虞昭反客为主,直接问,“你这般想与我争吵,难道是因为与你订过亲,险些结成夫妻的青梅来了,所以打算与我不欢而散?”
萧承安:?
谁?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没和你定亲,我哪来的娘子?”
虞昭冷哼一声,嘀咕道,“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
她撇开萧承安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反正我也要离开去陈州了,这些日子你们想怎么沟通感情,都传不到我耳中。”
萧承安:“?”
他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之前他的确是有过一个短暂没能进行下去的亲事。
江南按察使沈知节的嫡长女。
萧承安根本都没见过她几面,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虞昭说这么一通话,难不成是看到了沈知节的嫡长女?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等走出勤政殿,门外的长吉迎过来,萧承安将人拉过来,问,()
“沈知节的女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