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业自然也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
他握住了查苏娜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倘若他过往干净,并对我北凉无任何威胁,我自然愿意留下他,至于他和乌兹是否能两情相悦,我自是不会插手干涉。”
“但若是他真的抱有那不轨之心接近于我,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因为他救了我就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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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乌兹,还请夫人多多上心,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乌兹在牧业心里,就是一块无价之宝。
他想要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联盟部落求和亲的时候,他为了不让乌兹受委屈,拒绝了一家又一家,为的就是让乌兹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就像她小时候在草原上一样。
哪怕将来她爱上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牧羊人,牧业也绝不会阻拦她奔向自己的幸福。
可眼下这个所谓的单闲,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安全。
他甚至找不到线索去查这个人的底细。
牧业想到刚才女儿亮晶晶的眼神,心下不由自主地又沉了一分。
他不能伤害女儿,可是他还是这北凉的王。
查苏娜看到牧业一脸阴沉不定的神色,便是知道了他的顾虑所在。
他二人年少相识,相伴到如今已过去二十多个春秋了,牧业是什么性子她太清楚。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不是阴狠毒辣,手段极狠之人,却为了北凉牺牲了太多。
自从北凉定都姑昌以来,隔壁的大乾尚是一大存亡的威胁,而各个番邦部落也一点儿不消停。即便是他已经接替了自己的父亲坐上了这个王位,却仍然有人公然挑衅或暗渡陈仓。
若不是牧业整夜整夜地忙于军事和公事,又何以患得这几乎要了他命的头疾?
眼下这单闲的身份似乎像个不可控的危险因素,事到如今也不可由着女儿胡来,只好答应了下来。
“夜深了,快些休息吧,全听你的就是。”
牧业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查苏娜叫来了宫人侍奉,自己便离开了牧业的寝殿。
而另一边,乌兹一路把沈新年直接送到了房门口。
沈新年哭笑不得:“郡主请留步。”
“单闲已经到了房门口了,多谢郡主相送。”
乌兹仍旧搅着那搅搅糖,满脸笑意。
“单大夫辛苦了,明日一早我来叫你起床可好?”
沈新年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不可不可!哪里能劳烦郡主做这样的事情,单闲自己可以起来……”
没说完沈新年就赶紧往房里退,生怕乌兹一个激动又和穆沙一样就坐在屋里看着自己睡。.Ь.
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北凉人还真是性情大方。
“那也好,明日我给你送早餐来,你只管在房间等着。”
“那也行……”
沈新年赶紧答应下来,生怕这姑娘一定要叫他起床。
“单大夫早些休息,乌兹走了。”
乌兹甜甜一笑,便快步离开了。
沈新年嘘了一口气,赶紧退回了房里。
他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正想倒杯茶来喝,一打眼就看到了那枕头下面露出的剑柄。
该死!
沈新年一拍脑袋,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把短剑用被子盖住,警惕地看着四周。
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堪堪地松了口气,将那把剑又往枕头下放了放,又和衣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