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施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绷着脸答:“您想太多。”
宗城挑起眼来盯着她说:“那是自己想撂挑子了。”
她心里有气,如果不是他在病房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她也不至于这么恶心。
她嘴巴紧紧闭着,一个字都不想说。
她紧闭的嘴唇,看起来完全没有否认的迹象,他眼里的神色一寸寸变暗,末了,他出声问:“要不是给你投这笔钱,你是不是连这间病房的门都不会进?”
顾念施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那天她一听说他又进了手术室,不是从机场径直来了医院吗?他腿折了,脑子没坏吧?
但她没办法跟他掰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她到现在都没法解释,她那天为什么会突然从机场折返回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对他来说无异于一种冷漠的酷刑。
他冷冷地道:“签合同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不过才伺候了一天就烦了,卸磨杀驴都没你快。”
顾念施心里一股气直接顶到嗓子眼儿,她脱口而出道:“您对我们家有恩,我和我母亲这辈子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您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与其用这种道德绑架还不如在签合同的时候明码标价,直截了当地写出来,要我伺候你多久,或者,你想让我怎么陪床,需要跟你睡几次。”
她缓了口气儿,接着道:“总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我达不到你的服务要求,你看我不顺眼。你说得对,外面想伺候你的女人排长队,你大可以叫别人来,我天生就是不讨喜,如果不提前说清楚,有些事,打死我都不会做。”
宗城眸子里的光悉数灭尽,他冷冷地盯着她的脸,突然感觉没意思极了,有些东西,注定用钱买不到。
逼来的就是逼来的,跟心甘情愿的就是不一样。
还没哪个女人,让他又压火,又自降身份,面子里子都他妈快丢尽了,这女人的心还是硬得跟块钢似的。
良久,他视线从她身上收了回去,喉咙轻轻一动,只发出来一个字:“滚。”
顾念施心里一缩,紧接着像是动脉被一把匕首扼住了似的,浑身的血都停止了流动,体温一点点降至冰点。
脸色有一瞬的停滞,接着,扭身就往外走。
“站住。”
懒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脚下一顿,气息短暂停滞。
“把你的东西拿走。”
憋住的那口气被狠狠地捶了回去,胸口闷得发疼。
她转过身去,两步走到床边,快速地把小桌板上的剩菜剩饭收拾干净,拎上饭桶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宗城半倚在床头上,垂下来的眼皮连动都没再动。
顾念施刚关上病房的门,堵在胸口的一股强大的酸涩瞬间汹涌而出,眼眶一下子湿了。
她麻木地边往医院外面走,边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
不知道走出去多久,她拿出手机给安东发了条短信过去:“我离开医院了,病房里现在没人了。”
他那种情况,夜里身边没人在,肯定不行。
她不想担责任,所以通知安东一声。
安东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