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施眼睛一亮,追着问:“具体是怎么说的?”
她母亲道:“她说听她爸爸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具体结果怎么样得耐心等等。我想着也是,这么大的资金量,哪能说投资就能投资,越是有钱人越是计较,这件事着急不得,我等过些天再催催。你也别心急,你就好好上你的班,最近先别考虑这件事了,也放松放松。”
顾念施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自己能见到这位雇主的面,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可她母亲叫她不要着急,求别人办事,确实催不得。
母女两人回到家里都3点多了,两人心里又都惦记着楼盘的事,几乎都没怎么睡,天就亮了。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几乎同样的时间,张宛如都接到了雇主女儿的电话,还是让她上门做宵夜。
第三天晚上,顾念施拦住了她母亲,蹙眉道:“你们的合同里明确表示你只负责雇主一家的一日三餐,她这样的要求超过了你的服务范畴,一次就算了,是不是以后每天都要这样?你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张宛如已经一连三天,没睡个整觉了,但眼下她强迫自己在女儿面前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说:“你不要担心我,我()
的身体我知道,如果我给他们家姑娘做做宵夜,他们就能帮我们把楼盘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岂不是捡了大便宜?别说就是做宵夜了,就是让妈妈给他们一家当牛做马,我也乐意。”
“再说,这姑娘平时对我也客气,一个劲儿地夸我做的东西比外面卖的还正宗,她还特意叫了朋友来家里,叫人家尝尝我的手艺,人家这么给我面子,我怎么忍心拒绝?”
顾念施看着母亲一脸高兴的样子,没办法再说什么,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她和她母亲来说,当她父亲把一个烂尾楼盘留给她们的那一刻起,她们做人的尊严和权利也就不存在了。
客观地说,她们能躲到现在,没被那些买房的人找上门,没被人围追堵截,没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唾弃,只是因为之前父亲将她们保护得太好,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念施知道只有把楼房盖好,把房子交到那些买房人手中,她们才能抬起头来扬眉吐气地生活。
第二天,顾念施中午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她母亲坐在洗手间里洗衣服,她走上前疑惑地问:“你怎么不用洗衣机?”
“这些只能手洗,雇主家的保姆最近家里有事请假了,我想着,多帮人家干一点活儿,这样人家给咱办事儿也能更上心一些。”
顾念施看着那一大盆子已经洗好的衣服,有大的外套也有女士的内衣内裤,她不知道她母亲洗这些衣服用了多久,只看到她的一双手已经被水泡得泛白、起了皱。
“那为什么要带回家里来洗?洗好了还要给他们晾干了送回去?”
张宛如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都怪我洗得太慢,这点衣服总不能在人家家里一洗洗老半天,让人家看出我不会干活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我带回家里来,洗完了明天给他们送回去,什么都不耽误。”
顾念施沉着脸,蹲下身子,把没洗完的那一盆拉到自己身前,卷起袖子,抬头跟她母亲说:“你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快点回屋补个觉。”
“你一个姑娘家别碰这些。”
张宛如把那盆子衣服拽回到自己跟前,说什么都不让顾念施碰。
顾念施忍不住道:“妈,改天我跟您一块去,跟雇主见个面,问问他楼盘的事,到底有没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