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仪带着丫头丁香,黑沉着脸大步走出珍宝阁,坐上了刻画着薛府标识的马车。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
一进了马车,丁香立马就跪了下来,垂首认错。
气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阵之后,薛婉仪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也怪不得你,是我小瞧了她,以为她乡野出身,什么也不懂,随便吓唬几句,便怕了,哪知道……”
“她如此不怕事,莫非是仗着陆侯之势,可她如此低贱出身,陆侯爷如何能把她看在眼中,难不成是看在她所出的一对儿女,这个女人,也确实好命!”丁香恨恨的说道。
有关林满月的出身,她们是打听清楚了的,只是有关她的脾气性情,倒是所知不多,皆因她在府中,也只待在自己院子里,并不怎么走动,以至于除了她身边侍候的,别的人都难探知。
原本还以为是个怯弱怕事的,连院子都不敢踏出一步,哪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要早知道,她们也能早做准备。
薛婉仪又何尝不觉得心梗得不行,她看上的男人,结果早年在乡下娶了妻不说,几年不归家,居然还能生下一对儿女,若单只是一介乡野妇人,随便找个理由也能将人打发了,但有了孩子,还占了嫡子嫡女的名份!
“是好命还是歹命,现在可说不准,天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情可说不好。”
“小姐说得对,出身低贱的人,可受不住这天大的福气,说不准就出什么意外了。”
丁香不乏恶意的说道:“就说那两个孩子,可真说不好是不是陆侯爷的孩子,毕竟成亲才一个月,哪那么快就能怀上的,陆侯爷不在家,这女人也不知是否赖得住寂寞……”
“丁香,这话可不能乱说,没凭没据的,若是陆侯知晓,怕是要伤心了。”
“奴婢可没有乱说,她一个女人家,又带着两个孩子,凭什么过活,奴婢可是最清楚不过,乡下种地的日子,那是有多苦,全靠天时吃饭,瞧她那养得白白嫩嫩的模样,可不像是吃过苦头的。”
她这话一出,心中更添了几分怀疑,就林满月那个样子,可不是下地干活的样子。
“做什么都得讲证据,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薛婉仪拿了帕子轻轻扇了下风,缓缓开口道。
“小姐说得是,要不……派人去那边打听一下,与什么人有不正当来往,乡下地方人多眼杂,未必没有人知道。”
薛婉仪略思量片刻,便微微一笑道:“你说得也对,我既然把陆侯放心上,自是不忍他受人蒙骗,那就让人好好打听,越详细越好。”
话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她不是不能容人的人,若对方识趣些,自贬为妾,她过门时,也会有她一夕之地,但今儿一照面,对方就让她下不来台,可见不是个和软性情之人,甚至还拿侯夫人的身份来压她,明晃晃的压她一头,让她不得不吃了这个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