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地主带着人走了,朝明章则是留了下来。
待人一送走,林满月目光就落在朝明章身上。
朝明章十分坦然,任她打量,面上的神色都没有变一下,那叫一个淡定自若。
越是如此,林满月对他的身份越是存疑,若是一般人,在她这般目光注视下,怎么也会稍感不自在吧。
“我是个很直白的人,有什么想法就会直说,朝先生不会见怪吧?”
朝明章有片刻的惊讶,来之前王地主就有跟他说过,是给个女东家做账房先生,他当时还在想,能做女东家的人,必然是个精明利害的,甚至猜疑城府什么一样不缺。
还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
“东家想说什么?”他心里其实已有猜测。
“你四十岁,想必经历过不少,但你那些过往,我一点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愿意给我做个账房先生,你这气度一看,就不像是做账房先生的人。”
若说是为了一份工钱糊口,她是压根不信,做什么不能赚一份工钱,倒不只是账房先生这一条路可走,甚至做个教书先生,也比账房先生强,更受人尊敬。
朝明章没有说话,却是打量起林满月来。
怪不得能成为女东家,确实颇有些精明强干,甚至这话说得也很有气势,虽是住在村里,却与一般村妇大不相同,不像是个村妇,却有些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
“我以前确实没有做过账房先生,但我现在愿意,也确实是为了糊口。”
这话听听就可以,但教她怎么相信嘛!
林满月似笑非笑的看向对方,什么也不说清楚,这就有点不老实了,教她怎么放心用这样的人,账房先生只算账不管钱,但这也很紧要好吧。
见对方不语,朝明章不由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我说了,就怕东家不信。”
“那你说啊,信不信是我的事,你说不说却是你的态度。”
“我以前是云州城知府大人身边做幕僚,只是他犯了事,全家问斩,我也受了牵连,被夺了功名,名声很不好听,再想做幕僚这一行是不行的了,教书育人更不行,我原本想那么浑浑噩噩的死了算了,但在庄子上时,那家人劝了我许多话……”
林满月听得好一阵没说话,她就说这人的来历有点问题吧,没想到牵连还不小,不过既然已经受过惩罚了,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那云州知府犯了直么事?”全家问斩,不是小事。
“贪了边关军粮,被陆将军的人发现,后来是陆将军亲自拿的人!”
听到这儿,林满月也有好一阵无语,这什么人啊,边关战事吃紧,他居然在这时候贪军粮,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
“他这胆子真不小,你不是幕僚吗,怎么不劝着点?”而且堂堂知府,连军粮也敢贪,这脑子也有点不清醒的样子。
朝明章不由摇头:“这事我并不知晓,而且大人也是迫于无奈,他儿子不成器,也是被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