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揍!”
“都他妈上去踩两脚!”
不知道是谁带头,真的有人跑上去踹了那个鲁能两脚。
老三神色癫狂地扬了扬手,大喊道:“东海的矿老板赏脸,让我以后在矿山管一个小组,有谁想跟***的,都他妈上来给这个杂碎两脚,出了事算我的!”
一听这话,正在暴揍鲁能的人下手更狠了,都想在未来的组长面前表现一下。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
衣衫碰撞间,不知哪里递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绞进了鲁能的脖子里,鲜血瞬间喷起两米多高。
周围所有人都呆住了,整个工棚一时间鸦雀无声。
“死人了!”
半晌后,终于有人喊了一声。
“怕个卵,又不是你杀的!”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对对对,跟我可没关系啊!”
一群被血溅了一身的人纷纷退后,脸上虽然惊恐,隐约间却藏着一丝兴奋。
看着往日讨厌的蔡家狗腿子死在面前,大家心里都有点小爽。
老三也是被吓了一跳,但他早就得到了王强的吩咐,故作镇定地朝众人喊道:“他是自己摔死的,跟咱们没关系,知道吗?”
“对对对,摔死的!”
“是地上有个角铁,他自己摔下去把脖子划烂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
人总是这样善于自我欺骗,当有人开始带头推卸责任时,所有人都会顺其自然。
“走,去镇上找蔡家那帮狗腿子,把他们拖出去游街!表现好了我替你们给新老板说说好话,让你们都混个肥差!”
老三拎着火铳高声大吼,努力让每个工人都听到自己的喊叫。
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人兴奋了起来,高声应和着要加入。
一群人簇拥着老三,呼啦啦地离开了工棚,剩下的人一看这么多人都去了,生怕自己吃屎都赶不上热乎,也赶紧跟上。
此时的大沙镇,类似的情形不断上演着。
大到数百人集群出动,冲进蔡家的几个心腹家中大打出手,小到七八人上街到处找蔡家手下,一言不合就是棍棒伺候。
警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大规模出动,只是派出了一些人守在主干道,看似在努力维持秩序,仔细一瞧又好像啥也没干。
民兵队则被冯小贵调去了保卫镇政府,当起了缩头王八。
冲突的双方不再局限于蔡家和被蔡家欺负过的人,更多以往有矛盾的人也借这个机会,呼朋唤友去找仇人报复。
紧接着就是***,无数人趁乱开始偷窃、抢劫,反正路上多的是打架的人,随便摸几个“尸体”捡两根烟也不错。
捡到了烟,就想要更多,无辜的人开始被牵连进来。
当人们陷入群体化狂热时,事情就会变得像是干那活儿的时候一样:底线像是内裤,越来越低,胆子则是牛子,越来越大。
混乱像是病毒一般在大沙镇蔓延开来,直到中午时分,终于爆出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