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父皇怕直接赐死军心不稳,儿臣替父皇提供了良策,你应该感谢儿臣才是。”
康帝气的指着他,抖着音道。
“胡说八道!”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沈琴在旁边听着,如冰湖般的眸底撩过几丝嘲讽。
“好了,二哥,你要是再说,父皇可要掌你的嘴了,我可拦不住。”
李云熙勾起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容,腰间布袋中拿出一个金球。
李思好奇道,
“这是何物?”
李云熙答道。
“这金球是从吴彬腹中找到的,内有一字条,是韩潇被他陷害的直接证据。”
李思语气平静的坦白道。
“是三弟威胁他换的针,不过,这么直白的陷害方式,吾那时多少有些担心父皇会细查呢。”
李思的这些毒言恶语,就像是给康帝一层层扒衣服,把他那丑陋的肥躯直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康帝羞愤交加,却又奈何不得,干脆选择了逃避。..
“朕累了,想歇息了,你要审,把他带下去审吧,别在这气朕了。”
“父皇,儿臣最想审的案子已经审完了。”
康帝局促的咳嗽了两声,将眸光看向别处,竟正好扫了沈琴身上,像是被火烧到了一般,又看向地面,面带窘迫的说道
“多少年前的旧案了,还审它作甚?”
李云熙却迈步向前,在康帝榻前驻足,面容有些激动的说道。
“父皇也知道,儿臣孩提时得了肺痨,满朝御医皆以为不治而推诿,唯有一少年医郎愿意接诊,儿臣年幼不知好赖,常嫌药苦,吐其身上,又常耍性子,哭哭闹闹,少年郎却毫无怨言,细心照料,事事亲力亲为,终于把儿臣从黄泉路上捞了回来,他是儿臣的救命恩人,亲人一般的存在,十九年前,就是这个冤案,让儿臣痛失至亲,儿臣从那时就发过誓,儿臣长大以后,一定要为韩哥哥全家,要为那些被无辜牵连的韩家军上千将士,讨回公道,平冤昭雪!”
伴随李云熙的话语,沈琴的眸子渐渐氤氲了起来,他要绷紧自己的神经,才能控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康帝愣了半晌,终究恼羞成怒,指着李云熙吼道。
“好个讨公道!难怪你私藏韩荣,朕看你干脆把朕也给审了,把朕也给关进天牢得了!”
清脆的掌声响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思在一旁拍手叫好,高声喝彩道。
“言之有理!五弟,你现在大权在握,又何尝不可呢?”
“闭嘴!”
李云熙忍无可忍,狠狠瞪了李思一眼,接着将双手平伸,相覆在胸前,对康帝道,
“儿臣不敢!”
他话语虽恭敬,眼中却无半分退缩。
穆慈上前进谏道。
“臣以为,陛下被女干人所蒙蔽,才会做出有违公允的决断,如今既已真相大白,确实应该昭告天下,拨乱反正,以还庆国公清白之名节,以慰枉死将士之冤灵,以振我朝将士精忠报国之决心!”
翁岭直言道,
“上位者肆法而行私,则人臣者援私为公,法不饶罪恶者,亦不冤无辜者,事在是非,无有远近,请陛下三思。”
白羽拱手道,“臣附议。”
张公公一边给康帝撸着后背,一边轻声劝道。
“陛下,既已至此,不如顺势而为吧。”
康帝面红耳赤()
,指着众人的鼻子,喘着粗气,吐着音,
“你们......你们……放肆!”
众人却都无惧无畏,目光坚决的逼视着自己。
怒气如岩浆一般冲上头脑,康帝晕头转向,视野也变得恍惚起来。
殿中四角的护法天神像似乎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手握利刃,圆目怒瞪,将自己困在了审判台中央。
他看到了沈琴严肃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韩潇、红衣男鬼仿佛又重合了起来。
在惊恐、愤怒、羞恼的各种情绪中,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接着眼珠子往上一翻,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