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琴摆了一桌酒席,陪多年没有沾酒的张神算好好的喝了一顿。
陈于归特意烤了一只外酥里嫩的烤全羊,香气飘飘,浩儿馋的直流口水,吃的狼吞虎咽,满嘴流油。
张神算也喜欢孩子,就一个劲的给他割羊肉放在碗里。
沈琴的失明丝毫没影响到浩儿的胃口,反而让他化担心为干饭动力了。
沈琴“听”不下去了。
“徒儿,你不是要节食吗?”
浩儿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徒儿是想减减肥,可是怪叔叔的手艺也太好了吧,徒儿做不到喔。”
陈于归得意洋洋,“那是当然。”
沈琴却教育道。.
“夜饭饱,损一日之寿,你先下去吧,为师和他们有话要说。”
浩儿塞的满嘴满当当的,依依不舍的离席,张神算悄悄扯下羊腿递给他。
浩儿偷瞄了下沈琴,确认他没有发现,捧着羊腿,欢天喜地的离去了。
陈于归借机向张神算询问了自己如何“回家”之事。
“公子酿的酒还是那么好喝!”
张神算脸喝的红扑扑的,又恋恋不舍的喝了几口,方才说道。
“此等怪异之事书中并未记载,贫道猜想,天狗食日之时,洬的破碎将你从异世界拉了过来,反过来,若是在幻日之时,再度让洬破碎,或许能让空间恢复正常,陈将军也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
陈于归丧气道,
“这可难了,都不知道那东西在哪。”
沈琴说道,
“当年,韩潇死后,面具被人捡了藏在石像中,安排善后之人,只能是余玉,他的副将顶罪被诛九族,几年后,余玉被迫起兵谋反被诛,参与太康山一案的人所剩无几,如果国师真想利用此事忽悠康帝长生之术,那这洬的碎片大概率已经被他收入囊中了。”
沈琴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案子,可张神算却看穿了沈琴的内心。
“公子不要过于自责,任谁放在那种境地,都会咽不下那口气。事到如今,公子不还想为韩家寻个公正吗?”
陈于归劝道。
“我理解你了,今天我杀了个山匪心里都很难受,更别说你了,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这事要是摊到我头上,我可能就悬梁自尽了,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事不计后果。”
沈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对陈于归说道。
“你还记得我救回来的那个学生吗?”
陈于归道,
“就是成天骂你,咒你下十八层地狱的那个吗?”
沈琴淡淡道,“他死了,被我所杀。”
陈于归有些惊讶,
“那你当初为何要救他呢?”
沈琴自嘲道。
“为了让他多痛苦一阵子,沈某可恨吧?”
陈于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张神算给沈琴斟满酒,劝道。
“公子不要这么说,贫道听说,你当时也是没得办法。”
沈琴仰头又饮尽一杯,表情难掩落寞。
“为了医术的传承,他甘心死于晚辈之手,晚辈却为私仇牵连了那么多人性命,简直无地自容,事到如今,沈某已经不在乎私仇了,若是能扶持熙王成为个为百姓谋福的好君王,也算是为自己荼毒生灵赎罪了。”
张神算点评道,
“那小皇子还不错,肯冒着那么大的险来救你,也算是你没白对他好。”
陈于归在旁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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