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法,确实是合理的,生地滑肠寒凉,脾胃虚弱的人服用后会腹泻,可它确实无毒,而且也并非泻药,所以才会被煎药局的核方太监所忽视。
沈琴认为蓝和没有说谎,更没必要说谎。
可是若蓝和不是凶手,那凶手又是谁呢?
当年由韩潇把脉开方,太医院审方后交至煎药局,煎好药后,然后再由太监送至东宫,交给韩潇亲自喂服给前太子,之后前太子很快便一命呜呼了。
如果不是蓝和,难道是取药的太监下了毒?
可那太监是前太子的伴读,对前太子忠心耿耿,每次都亲自给太子试药,怎可能害他?
听说那太监在太子死后不久,也郁结成疾,撒手人寰了。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那太监是张公公带进宫,抚养长大的。
看来还得想方设法问一下张公公。
“沈某信你。”
沈琴站起身来,从腰间取下一系着红绳的葫芦。
“此酒名为佛红,服之可忘忧,明日若是怕了,临行可以多服几口。”
蓝和眼中含泪的接过葫芦,仰头问道,
“你到底是韩潇的什么人?”
见沈琴未答,他又叹道,
“蓝某虽然害了人,不过也医好了少人,死后应该不会下地狱吧。”
沈琴依旧沉默,躬身行礼而退。
在他走出牢房不久,蓝和“呜呜”的哭声便从后背传了过来。
那声音带着几丝沙哑,无助而荒凉。
沈琴心中颇有感慨。
是啊,他确实没有资本说什么替天行道。
如果杀人需要偿命的话,他得死上千次了。
他望向前方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甬道,两边的铁栅栏在青石地上洒下一格一格的光影。
格子里有些有晃动的人影,有些则空空如也。
沈琴一步一步的踩下去,并未因那哭声而有半分踌躇。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什么样的选择,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命运,都得受着,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沈琴那日回家,还未进屋,便闻到浓郁的酒气。
他顺着味道赶去了酒窖,就见里面多了个古怪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