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好,既然你这都看不出来,朕看你这院首也不必当了。”
听到这句话,费清脸色骤变。
这个结果,他并不是全无准备,可是听到后,还是难以接受,就像是一个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的人被一脚踹下谷底,灰头土脸。
“沈琴,你医术过人,对朕坦诚,朕封你当太医院院首,赏黄金百两。费卿降为七品医士,跟在沈琴身边慢慢学习吧。”
国师在一旁表情复杂的提醒道:“陛下,这沈琴来自民间,又是个喑人,若是直接升为院首恐难伏众。”
皇帝道,“那便封左院判吧!院首暂且空置。”
张公公对沈琴道:“你还不谢主隆恩?”
沈琴急忙拜伏在地。
虽然让入门恩师成为了自己的下属,他心生惭愧,但只有进入太医院才能调查当年被诬陷之事。
“朕倒要看看,你这脉诊如神,震惊朝野的哑医是何面目?”
小太监们闻言将罗曼拉开,沈琴低眉顺目,胸廓上下起伏,依然如定身般保持着恭敬的跪相,拱起的双手紧紧相贴。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沈琴抬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皇上。
时隔十八年,他终于再次得见这位天子的真颜。
康帝臃肿的半卧在榻上,“修道”没有让他鹤发童颜,依然苍老了许多,赘肉与皱纹堆砌在脸上。.
双颊发红,这并不是气血充沛的模样,而是肝阳上亢所致,只有那双眼睛却依然能到几分威严。
岁月真是公平的惩罚,这位无情无义的康帝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的胖老人了,肥厚的唇边还挂着恶心人的微笑。
“长得不错,平身吧,给朕看看病。”
沈琴一边给康帝平脉,一边听着他与国师、张公公讨论着昨日之事。
“熙儿如此孝心,自己中毒未愈就派沈琴来给朕看病,平日里虽然言行有些荒诞,但从不争权夺势,你们说,何人会给他下毒呢?”
康帝用一双澄亮的眸子审视着面前的两人。
“你们可直言不讳,朕不会怪罪的。”
张公公揖首道:“无凭无据,老奴不敢妄言。”
国师摇了摇拂尘,很认真的思忖道。
“臣以为,这太子府的膳食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皇上调查下便可真相大白了。”
康帝貌似很为难的问道。
“那派何人调查呢?朕四下观望,这身边就没有几个可信之人了,朕不过给自己找个大夫治病,就各个心怀鬼胎,当朕老了。是不是,费卿?”
费清跪在那,被康帝突然这么一提,浑身一哆嗦。
张公公拱手道:“老奴愿为陛下分忧!”
“就你还算忠诚了。”康帝无力的摆摆手,“那你与皇城司共同调查此案吧。另外,给熙儿去个信,说朕腿脚不便,无法去看他,让他好了以后,来见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