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表情有些不耐烦,“把他弄上来吧!”
在狱吏的搀扶下,陈潇跪了下来,血水沾染一地。
麻木的腿骨居然刺骨的疼痛起来,似乎在告诉他,活着就有希望。
黑犀牛角卷轴被展了开来,冰冷的声音传入他耳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国公韩峰与其长子韩潇串通谋逆,用残忍手段谋害太子殿下,朕特许其自证清白,然韩峰竟污告犯上。
朕念旧情允其卸甲归田,而韩峰毫无悔过之意,依然结党营私,乱军乱政,沟通外寇,意图谋反。
朕深恶之,琢赐连坐家族,关押备审,其三子尚在襁褓,特赐予免罪。逆臣韩潇,罪大恶极,赐鸠酒一杯,以儆效尤。”
圣旨一出,韩潇如遭雷亟,愣在了原地。
片刻以后,他反应过来,跪爬到李毅面前,瞪着猩红的眼睛嘶吼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臣没有谋杀太子,父亲更没有谋反之心,皇上不可能这样下旨的,他一定是被女干人蒙蔽了,臣要面圣!臣要面圣!”
见对方没动静,他又死死揪住李毅的袖子,像一条狗一般的低声求道。
“李大人,臣认罪了,是臣杀的太子!和臣父无关!求求你,让臣面圣吧,真的和父亲无关,是臣自作主张!”
李毅嫌弃的使劲甩开袖子,狱吏架住了韩潇颤抖的身躯。
“圣旨已下,岂能擅改?你个死囚还想面圣,做梦呢你!他现在连求情的大臣都不见!”
韩潇的眸子像堕入了深渊之中,变得瞬间漆黑,张嘴便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你也算走的体面,要不是张公公求情,说不定得凌迟,这都是皇上的恩赐。”
李毅面无波动的摆摆手,狱吏将托盘放在了他身前,上面是精雕细刻的金壶与金樽。
“皇上的恩赐?明明是恩将仇报!”
“磅当”一声,金壶、金樽都被掀翻在地,如血般的液体撒了一地。
“我们终究成了弃子!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史书诚不欺我!”
仿佛堪破了一切,韩潇笑的前仰后合,癫狂而愤怒。
“反了反了!果然是反了!”李毅大叫着,抖着手指向地上的酒壶,”给我灌进去!”
“我……咒你们…不得好死……”
直到闭眼的最后一刻,韩潇的血眸里都是刻骨的恨意,一滴眼泪都没有。
李毅感慨道,“还真是个硬骨头啊!就算是从了医,这骨子里反叛顽劣的血统可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