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光雨和天雷地火在漆黑的深夜显得尤为醒目,闹出来的动静也是很大。好在靖远候府周边居住的不是平民百姓,不会因为被打搅了睡眠而影响明日的上工。
被雷声吵醒的达官贵人们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并不显得惊慌,毕竟这里是京都城,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只需用棉花堵住耳朵,再用被子蒙住头脸,便可隔绝嘈杂恼人的声响,继续大睡。
这些达官贵人们的家族能在京都城这种世俗权利中心存活到今日,都深谙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这三项保命原则。
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多管闲事的往往都没有好结果。
距离靖远候府三片坊区之外的一栋小楼楼顶站着三人,正是滞留京都仍未归去的书山教习赵革,乾坤观青阳道人和剑阁长空无忌三人。
“原本我还有些惋惜荣非,以他的才情继续留在缉仙司是暴殄天物。如今来看此子也不过尔尔,逆势而行,非君子所为也。”
望着远处绽放的绚丽花火,赵革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倒是很欣赏这小子,善恶分明,率性而为,是个练剑的好胚子。比我那个不着调的师侄可是强上太多了。哎,话说那小子昨天是不是去找过你,你又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长空无忌用刚重新长出来不久,肤色白皙的不像话的右手捅了捅赵革质问道。
“无他,畅聊一番天下大势罢了。你这位姓白的师侄很对我的脾气,不如放他入我门下怎样。”
赵革调笑道。
“嘿嘿,我是举双手赞成,可惜说了却是不算。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剑阁,跟我那位剑痴师兄说道说道,看看他可愿意放弃自己的关门爱徒。”
听到剑痴二字,赵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白自在竟是剑痴的关门弟子,这…”
“好生奇怪是吧。嘿嘿嘿,不单单你觉得奇怪,剑阁上下也都奇怪。剑痴师兄怎么晚年反了性子,选了这么个混账东西继承衣钵。”
“应是这许多年来吃了太多书山的亏,便想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一旁的青阳道人忽然插嘴道。
“打败无耻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更无耻,是这个道理吧。”
长空无忌立刻接话道。
“是极是极,哈哈哈哈。”
“哼!明明是你们自己蠢,却要指责旁人比你们聪明。真是可悲可叹啊!况且…”
知晓论斗嘴不是赵革的对手,再继续下去只会自讨没趣。难得占到一点便宜的长空无忌和青阳道人立刻转移话题。
“查清楚那荣非为何要杀常高远?”
“查是没查到,不过却能猜出一二。荣非要杀根本不是常高远,而是常高远的独生子常怀恩。”
“常衙内那个纨绔?荣非和他有过节?他调戏荣非的女人了?”
“应该…没有吧。常怀恩虽然混蛋了些,但做事还算有分寸,至少这些年没听闻他惹出过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
“那就奇怪了。常衙内毕竟是靖远候的独苗,杀了他就等于是让常高远断子绝孙,这可比直接杀常高远更严重。这俩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谁知道呢。”
面对长空无忌的疑问,青阳道人也是茫然摇头。
一旁的赵革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冷笑一声不屑道。
“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都看不穿,真是白白活了一大把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