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瑶是刘府常客,胖妇人驾着马车轻车熟路的来到官邸后面的巷子里,从一扇侧门进入到宅子里。跟随而来的四名飞羽卫自然是不可能跟进去的,商量了一下后,两人留在侧门这边守着,另两人则是去了正门。
当穿着一身男装,上唇粘着两撇假胡须的刘府大小姐刘映蓉过来迎接好姐妹,却是见到宫女荷蜓穿着朱月瑶的衣服走出马车时,立时就意识到出事了。
“刘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范离人串通雍王谋反,我家公主独自一人乔装前往祭天台去送玉玺。你快想办法帮帮公主吧。”
宫女荷蜓扑到刘映蓉怀中抽泣着说道。
听到谋反两个字,刘映蓉心中就是一突,不过却也并未慌乱,而是轻抚荷蜓后脊,温声宽慰待其情绪稳定了些后才让她把事情详细说清。
了解事情经过后,刘映蓉赶忙派人去找来兄长刘琪,而后一同前往父亲居住的园子,找到近几日一直守在那里的魏琳。
得知范离人竟然背叛了陛下,魏琳顿时吓得是手脚冰凉,慌张的就要赶去祭天台去守护陛下的安全。
“此时祭天台那边定然已被雍党严密防守,魏公怕是进不去。”
“哼,杂家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魏琳毕竟是七品修行者,这一番话说出倒也是颇具气势。
“魏公万万不可,朝政有朝政的解法,动用修行者的力量便是破坏了朝堂规则,反倒会给四绝圣地掺和的借口,让情况变得更加失控。”
“难道杂家就只能傻呆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魏琳急的跳脚道,刘传芳的长子刘琪也是干着急却拿不出个主意来。
“看来破局的关键有两点。第一便是助六公主将玉玺送入祭天台,只要玉玺无假,雍党便找不到借口逼迫陛下。第二还是要落在父亲身上,有他出面震慑百官,雍党也不敢太过放肆。”
反倒是刘映蓉颇为冷静沉着,条理清晰的在思考对策。
“现在咱们便分两路行动。魏公您继续守在这里,我和大兄赶往祭天台帮助六公主。”
“啊,我去了能做什么?不如留在这边与魏公一同照料父亲。”
刘琪一听要自己身入那么危险的地方,顿时面露退缩之意。
“女子不得进入祭天台,到时一切都只能靠大兄你了。”
刘映蓉不再给刘琪拒绝的机会,解释了一句后拽上他便朝外面跑去。
让下人从马房牵来两匹骏马,兄妹二人策马扬鞭赶往祭天台。
“大兄听仔细了,以父亲与陛下的关系,若雍王谋反成功,必遭其清算。介时满门抄斩不算,还要被扣上女干邪的罪名。若要保住咱家的荣耀与富贵,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便拿出胆气来拼一次。”
刘映蓉一边策马,一边厉声对满脸不情愿的刘琪喝道。
……
祭天台广场内,因为雍王朱成的出言发难,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核验祷文,可有先例?”
晏帝朱晟闻言却是丝毫不慌,将祷文牢牢握在手中,望着雍王慢条斯理的问道。
“今日之首例,便为明日之先例。不破不立,不破不兴。臣弟也是为了大晏着想,还望陛下采纳。”
雍王意有所指的答道。
“老臣赞同雍王殿下的提议,望陛下采纳。”
内阁次辅高太吉走出队列,躬身说道。
“臣,附议。”
礼部尚书戴远志出声附和。
随后刑部尚书、吏部尚书,除吏部和兵部以外的四位侍郎及其余雍党所属纷纷出列,力挺雍王,给朱晟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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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放肆!尔等…尔等是要造反吗!”
户部尚书单仲季跳将出来,指着众人高声喝骂。
刘传芳不在,场中保皇一脉资历与威望便属单仲季最高。可朱晟却是并不完全信任于他,并未将玉玺丢失一事告知。
以至于雍党突然集体发难,打了单仲季一个措手不及。可此时形势却是容不得他再继续观察思量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强撑场子。
可雍党所属却是根本不鸟他,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嗤笑几声便继续逼迫朱晟去了。
而其余保皇一脉的官员本就一头雾水,见此状况就更不敢轻易下场丢人了,一个个的都打定了暂作壁上观的主意。
都察院队列的前头,右都御史蔡健一脸兴奋的伸手捅了捅秦枫道。
“老秦,百年难遇的大场面啊,正是咱们都察院一展所长之良机。你先还是我先?”
左都御史秦枫的目光在雍王朱成和皇帝朱晟两人之间来回巡梭,眼中疑惑之色渐浓。
“你要帮谁?”
秦枫问道。
“当然是陛下和单尚书,雍党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如此乱臣贼子若不骂他个狗血淋头,这身官服岂不是白穿了。”
蔡健理所当然的答道。
“雍党若无十足把握,岂敢在祭天大典这等重要场合逼迫陛下。此役或许事关生死,先不要急着下注,且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