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还是御下的手段还是过于宽厚了,对付这等恶吏,便当以铁腕惩治,否则时日一久,难免会出现这种恃宠而骄的局面。”
郭潇听过之后,冷哼一声说道。
“唉,为父又何尝不知啊。只是那荣非于破案一道的确有些手段,如今又赶上三年一次的考成,便暂且让他再蹦跶几天吧。”
“父亲乃是堂堂朝廷命官,岂可被小吏胁迫,今日便让孩儿为父亲排忧解难。”
“哦,我儿也懂破案之道?”
“破案,小道尔。于我书山弟子而言,不过是闲暇之余用来消遣解闷的游戏罢了。”
“嗯,不愧是我郭家的麒麟儿,为父这便着人去取案宗来。”
郭慕怀一脸兴奋的站起身来抚掌笑道。
桂花巷东边第四户小院里,李奉节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拍在荣非面前的石桌上,没好气的说道。
“一十七桩案子,每桩一百两,合计一千七百两。这是刚从账房支出的银票,荣大捕头可要辩一下真伪啊。”
“嘿嘿,那是自然,真兄弟明算账嘛。”
荣非笑着将宝钞拿在手中,仔细查看起纸张、签押、编号。
厨房里正在忙活的纪柔儿听到银票翻动时的声音,忍不住心中喜悦,放下菜刀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李奉节原本只是想讽刺一下荣非,没曾想这货竟然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检查银票真伪。自己堂堂县衙师爷,难道还会拿假货糊弄你不成。
李奉节心中有气,但想到重任在身便也懒得与这个真小人计较,面皮抽动了几下,冷哼一声将装着案宗的布包推到荣非面前。
核验过银票真伪和数额,荣非心满意足的就要将银票折起揣入囊中。
“师…师爷…”
一名衙役喘着粗气、满头是汗的跑进来在李奉节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奉节脸色一变,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后抬手将荣非手中的银票抽了回来。
“小荣啊,事情出了一些变故。不过你放心,生意呢还是要继续做的,不过却是增加了一个要求。”()
“哦,要求?呵呵,那就算了吧,正好我也蛮累的,生意的事以后再说吧。”
荣非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抻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朝着院门方向比划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哎…荣捕头你这…”
李奉节没想到荣非如此决绝,一千七百两银子的生意可不是小数目,他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躲在厨房里一直偷听的纪柔儿心里也是一下子绷紧了。
半年前荣非曾托汾城黑市的一名大商人找寻能够治疗纪柔儿双手旧疮的灵药和修行入门功法。
今早荣非从惇州回来刚刚进门,那大商人便遣人过来告知,灵药和功法都已找到,让荣非三天之内拿钱去取,过期不候。
这些年两人虽然攒了些积蓄,但距离黑市商人的要价还差一千五百两。若是这笔生意黄了,三天之内两人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荣非见李奉节还楞在石墩上不动,便也懒得理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要回屋。
李奉节如梦初醒,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从石墩上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拽住荣非的胳膊。
“哎哎哎,荣捕头且慢且慢,先坐先坐,听我把话说完。”
李奉节硬将荣非拽回到石桌旁按到石墩上,两手压住他的肩膀生怕再跑了,而后附在荣非耳边把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呦呵,竟是有人抢生意!
荣非心中冷哼一声,可脸上却是露出真诚的笑容。
“县尊大人虎父无犬子,可喜可贺。”
“荣捕头莫要阴阳怪气的说话,县尊大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衙内毕竟也是出于一片孝心,大人不好拒绝。依我看不如就遵从大人的意思,你与衙内比上一比,反正凭你荣大捕头的本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比什么?”
“当然是比你和衙内谁破案又快又准喽。”
“县尊大人倒是打的好算盘。”
“有备无患嘛,县尊对衙内心里没底,对荣捕头你却是绝对信得过的。”
“李师爷真是好口才啊!也罢,毕竟认识多年,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何况一桩案子就能赚一百一十两,还是值得比上一比的。”
荣非将装着案宗的布包打开,摇头晃脑道。
“等一下,荣捕头你怕是记错了吧,明明是一百两一桩。”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还真是记错了,先前说好的一百二十两一桩才对。”
“荣捕头你…”
“还不对,难道是一百三十两?”
李奉节打了个哆嗦,一把按住荣非的手咬牙切齿道。
“一百二,不能再涨了!但是有言在先,若衙内先于你破获十七桩案子,可是一个铜子都没有。”
“呵呵,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