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过了一个坎儿,把轮軤震松脱了,车子抛了锚。也把她的面罩给震了下来。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松紧带的地方断了。秦琴握着那个玄织面罩:“……”
心里涌起不祥预感。
明湛和马夫一起下去修车,一去去了很久都没搞定。秋老虎高悬,车厢里又闷又热,秦琴顶不住了,把车帘子打开,透风。
“看啊,那边的夫人长得一副好相貌。”
“啧啧,那身段,带劲儿。”
三五个浪荡儿,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嘻哈大笑。秦琴不爽,重新把车帘子放下来。又等了一会儿,明湛回来了,秦琴递给他一块帕子擦手,问:“这个车子能撑到京城么?”
明湛道:“应该还行。等到了地方,我把车子带到骡马市卖掉。等安排好了候缺,再买新的。”
他这个安排,没什么不妥。秦琴默认了,问:“那我们住在哪里?”
明湛说:“昨天我在驿站里跟驿使打听过。可以选在南海会馆下榻,也可以住客栈。如果时间略长,赁个院子住也可以。看看你喜欢了。”
一时三刻,秦琴也没什么想法,就说:“那就先找个客栈落脚。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反正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她和明湛都不是什么娇气的,也就随遇而安了。
说话间,来到一处茶寮,当街一个大炉子,贴得烧饼香喷喷的。秦琴闻着肚子饿了,肚子传出一阵雷鸣似的叫唤……明湛翻了翻白眼,吩咐车夫停车。
新出炉的土窑烧饼,带着面粉的香甜,明湛买了好几个,先给了秦琴一个,剩下的包起来做干粮。远处,有人叫卖果子,红红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好吃的样子。他见秦琴吃得香甜,就说:“你在这儿坐着等我,我去买几个果子就回来。”
秦琴点点头,感觉有些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明湛去远了,她欣赏着望京大道上的热闹繁华。
皇城根下,确实与别不同,就连走在路上的老百姓,那精气神都格外健旺。看着几个读书人打扮的小年轻走过,秦琴想起了秦秋平,一段日子没见,她家好大儿也该长高好些了吧。
正在想得入神,身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搭讪:“小娘子,天气炎热,能不能讨杯水喝?”
秦琴抬起头来,那几个在路上指点她嬉笑不休的青年,跟了过来。三个人成“品”字形,包夹着她。秦琴不禁拧眉,淡淡地说:“那边就是卖水的,小衙内们为何来问我?”
还动作很夸张地指了指那路边烧饼店。
为首一个锦衣青年,笑着道:“就是身上无钱,不好意思去打扰呢。娘子就做个好心,赏了我们吧?”
一边说,一边凑近,脸上赤红,目光邪性十足。
这时候,傻子都明白什么事了……
这三个人人高马大,体格上比南方人粗壮一大圈,秦琴飞快地下了判断:自己不能硬刚。
指望明湛回来解围,也不现实。
秦琴决意靠自己,仰起脸,挤出个笑容:“赏的话。不敢当。不过几位小衙内这么有诚意,拒绝了似乎是我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