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哀求道:“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只是老实巴交的手艺人,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邹文成冷声道:“这会儿就是老实巴交了?我可从没见过老实巴交的人能养出三个强取豪夺扯人良家妇女裙子的儿子!别跟老子装可怜了,走!”
老林被邹文成提溜着走了,就连林冯氏也被带走了。
邹知府安慰了秦琴几句,知府夫人是曾经找过秦四奶奶做衣服的,此刻更加愧疚:“秦县君,是我心软,见林冯氏年纪大,资历老,听信了林冯氏的一面之词,拖累了县君。”
秦琴明事理,知道这不是知府夫人的错,很宽宏地说:“没事。大树有枯枝,这么大个府衙,总会出一些败类……谁会知道,林冯氏竟凶狠歹毒如斯。把她清理出去,日后再不用她,就是了。”
一时间大夫来了,因秦四奶奶磕伤了头,不知道有没有骨折,不敢乱动。直到大夫的两个小徒弟抬了一张简易春凳过来,才合力把秦四奶奶移到了屋里的榻上。
这会儿秦四奶奶已经醒了,就是眼神迷茫言语困难的。
幸好,大夫诊过脉()
之后,说就是磕到了,皮外伤,包扎过后,开两副安神药喝了就好。
明湛和邹知府有话说,到了东厢书房去。
知府夫人一直陪着,见秦琴情绪滴落,又安慰了几句,见秦琴应对得体,十分欢喜投契。听闻秦琴打算回文州置办铺子,知府夫人道:“我娘家就是文州的,我的嫁妆里,就有好几间铺子,地段也都凑合。可巧最近我想要变卖两间,既然如此,不如先看看我家的铺子?”
那可真的是打瞌睡来了人送枕头!秦琴心动了,说:“好啊。不知道地方在哪里?我家住在西市口。”
知府夫人道:“在西市大街上,就有一家绒线铺子。此外,在四海客栈——如今开了分号,叫四海酒楼了,隔壁斜对门的书店,也是我家的。这两个铺子都要放出去。”
这两个地方都是旺地,秦琴就奇怪了,“别怪我多嘴……这两个地方都很不错啊。一铺养三代的地段儿,您为什么要卖?”
知府夫人说:“我家排行第三的那位小姐,今年年末要出阁了。嫁到洋城去,就是陈阁老家的小儿子。女儿家出阁,没有点钱抓在手里怎么行。原本我们早几年就给她攒得差不多了,谁知道那位陈二公子,竟然点了今年的探花郎。那原本备下的东西就不大够,我就寻思着,卖一个铺子,再添点钱,在洋城的宝华路一带买个旺铺。这样又方便打理,又是个会下金蛋的鸡。”
秦琴才明白个中缘故,就放下心来,说:“夫人好会为儿女打算,那是邹三小姐的福气。既然如此,那就真的不如凑巧了,直接把铺子让给我吧?”
知府夫人爽快道:“好。等我忙过了这两日,就来拜访你。”
于是秦琴把留了湛园地址的名帖留给了知府夫人,又问明白了知府夫人姓吕。于是以姐妹相称,改口叫了吕夫人做姐姐。
后来,秦琴又听到消息。由邹文成亲自审问老林家父子,竟然真的审出来了那一家人放印子钱、虚报冒领亏空官府针线、欺压外面布庄乃至强占养蚕户织布妇的恶事。人证物证俱在,惹得邹知府勃然大怒,重重判了那家人。林冯氏虽然没有参与到亏空里,但纵容三个儿子作恶,也被罚入了奴籍,往海边服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