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
一声传着一声的吆喝,金滩镇桥头上原本热火朝天的工地顿时放慢了节奏。()
工人们按班排队领饭,排起又粗又长的队伍。
秦琴今天仍旧没什么胃口,她排在队伍中间,和工人们一起等领饭。轮到她的时候,说:“给我一个馒头一碗汤就行。”
负责分饭的六婶顿时摇头:“那怎么行,这大热天的,忙了一上午,就吃那么点。人会熬不住的!”
说罢,自作主张地,给秦琴的饭碗里舀了两大块红烧肉,外加浓稠得几乎化不开的肉汁。
六婶道:“没有胃口,沾点肉汁吃馒头也行。多少算是有点儿荤腥油水到肚子里。”
人家一片好心,秦琴笑了笑,道了谢,走开了。
她一直都跟工人们同吃同住同劳动,自己觉得本应如此,落入旁人眼里,却是怪不可言。比如秦桂树,拿着满得冒尖的饭碗往她跟前一蹲,说:“傻丫,你别成天跟我们大老粗混一起啊!你是大掌,得有大掌的样子,不到指挥所吃小灶,也到那边的木棚子里,跟卫大掌他们一桌子吃饭。”
秦琴摇了摇头,说:“木棚子里多气闷,我喜欢在这儿吃,有风吹着,还能看着我们的桥。”
陈子梅在旁边帮腔道:“是啊是啊。还能看着桥下饭,不比对着一屋子的臭男人吃饭要好?”
秦桂树撇撇嘴,道:“姑娘,你可别学太粗鲁了。我们傻丫有阿湛,你可别闹得嫁不出去。”
“婚嫁问题,倒不用桂树组长操心了。”冯晓骑着马,来到他们面前,下了马。原本坐在小马扎上的几个人纷纷站起来,对冯晓问好。
然而冯晓只看着秦琴,道:“秦琴,去指挥所。把卫大掌和几位组长也叫上,我有话要跟大家说。”
秦琴看到他神色不同寻常,便也凝重下来,点了点头:“好。”
很快,大家就齐集到指挥所里,冯有福和冯有䘵关好了门,站到门外把守。
如此阵仗,越发引起大家猜疑。
冯晓来到上首,微微一喘气,道:“我今天收到了圣上密折口谕,圣驾如今已秘密离开京畿,往琼州而来。”
“什么?”
“圣驾已经来了?”
“那……桥还没有建好呢!我们会掉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