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师爷也是背着手,顺着图卷来回走了三遍,仔仔细细的看过了,道:“构思巧妙,框架合理,西低东高,前疏后密的桥墩,十分符合文兰河的水文情况。中间留了过船洞子,桥头、桥尾适当加宽,预留了车马通行的空间……妙!妙极啊!”
詹师爷摇头晃脑,对秦琴的图纸赞不绝口。
三名修桥匠脸色不好看了,卫小造到底年轻气盛些,忍不住说:“先生,如果你知道这幅()
图是谁话的,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詹师爷猛一转身,两眼闪闪发光的,道:“我正想要问,如此绝妙的构想,到底出自哪位大掌之手?小哥,莫非你知道?”
卫小造指着秦琴鼻子,说:“是这个女人画的!”
很是有些嘲讽意味。
詹师爷一怔,不敢相信地又反复打量了好几遍,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陈冰道:“就是此间为难之处。按规矩,女人不能营造桥梁。但秦夫人并非空口无凭,而是扎扎实实地拿出了图纸。这三位来自沙坛村的造桥师傅,又全都是在鲁班祖师爷面前挂了号上了香的行内人。大掌之位,只能二选其一。詹先生,您说说您怎么看?”
詹师爷笑了起来,说:“这有何难,面圣的大桥,两边都要不就行了?一边秦夫人惊才绝艳,图纸惊艳绝伦,最近我们见过这许多人了,从来没有人扎扎实实地带着图纸来见我们的。这就足以难能可贵了。另一边三位造桥师傅出身正统师承,得了祖师爷承认的,想必也是经验丰富,无与伦比。索性就请两边都先歇下来——明日,一块儿护送到琼州府衙中,请专管此事的邓同知大人定夺。”z.br>
三个桥匠听见了,一个个笑得跟花儿似的,异口同声答应着。
秦琴脸上保持微笑,心道:“这位詹师爷真厉害,两边一起捧着,又把主子给轻松摘了出去,把选人的责任推给上一级……搁现代,也是个职场高手。”
又寻思,“原来到上面还有人定夺。同知,是正五品的官了,仅次于知府以下。难怪他们要急眼。我且留下来看看什么情况。”
于是也徐徐开口道:“承蒙詹先生看得起,民妇就此谢过。”
当天晚上,就歇在了县衙的客院。
既是已婚妇人,秦琴也就恪守门户,进了客院便即关紧了大门。与此同时,也写了几张条子散了出去……
第二天,用过了早饭之后,陈冰就派了人来接秦琴。
到了门口,两辆一模一样制式的马车已停在了县衙门口。
卫家栋等三人一辆,秦琴自己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