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拼命摇头:“才不是呢,就是送送你。等你回来,你就走我修的桥过江回家去!”
她是真的有些慌乱,竟很蹩脚的没话找话来着。明湛看着她,咧开嘴笑了,黑水晶般的眼眸,在微熹晨光中,闪烁着光芒。
秦琴被笑得越发慌乱,脑子一空白,张开双臂抱了上去。
被她拥在怀里的男人,很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反手圈住了她的腰。俯身下弯,把她抱得好好的,明湛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傻丫头,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写信告诉我。”
秦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不争气,一听这话,眼眶就湿润了。
她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额头上落下柔软温润的触感,那是明湛亲了她。
那一天秦琴一脑子空白的。
停留在明湛亲了她的那一时,那一刻上。
自从在府衙(郡治)里往至各县张榜贴了悬赏令,招收民间有能力者总掌文兰河大桥工程,文州县县衙门口的公告板前,就没断过热闹。
过河难,一直是文州、儋城两个地方老百姓的一块心病。
如今两地行署合一,修桥更是成了刚需。
而两城都靠海,其中不乏擅修水利渔船的能工巧匠,更是纷纷摩拳擦掌,想要把这件积大功德的好事,揽在自己身上!
秦琴派了些跑腿小子去打探消息,反馈回来的消息就是,揭榜的人还不少。但好些才进去了,就被送出来了。也有一些进去了再没出来的,想来是被留用了。
三天后,做好了一番准备的秦琴,换上一身男装,用书囊背着图纸,径直去了县衙。
她不欲过于张扬,特意选了个人少的时候去。公告栏前,只有两三个人,衣服虽浆洗过,很是干净的模样,但粗粝的皮肤和指甲缝洗不掉的灰尘说明了这些人做泥水工的苦出身。
“卫大掌,别冒险了,要砍头充军的啊!”
“我想要试试看,今儿个是好机会……怕是错过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啊。”
秦琴越过了这些人,来到了公告板前面,轻轻揭下其中一张告示。她脑子里不断转悠复盘着自己的计划,就连身边霎时之间陷入死寂都没觉察到。
旁边下了暴雨似的,脚步声轻且密,呼啦啦跑出来四名人高马大的衙役。当先一人指着秦琴鼻尖道:“喂!兀那妇人,此乃衙门重地,官印了的悬赏令,不得儿戏破坏!”
那几名泥水工鸦雀无声,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都招呼在秦琴身上。秦琴手里还拿着悬赏令,很是无辜地高举起来:“民妇并非蓄意破坏。”
为首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秦琴,道:“您是……靠海村的秦琴夫人?小三元秦秋平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