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椅背上靠了靠,享受着片刻的休息,说:“隔山易隔水难,我们不是常说,如果两岸可以有一座桥就好了。之前我听说官府可能要修桥,我已经打算捐一笔钱,能够帮助到……没想到还能亲力亲为。我一定不能放弃!”
她语调很柔和,明湛却是听出了那股果决和坚定。
脑海里浮起了秦大朗当日对自己的说话:“傻丫少了一魂一魄,故神志不清,疯疯傻傻。你如果能等,等那魂魄归位,自有缘法。如果不能等,带着孩子们和钱远走高飞,我决不怪你。”
那时候,他把送到手边的一卷银子推了回去,不带丝毫犹豫:“您对我恩重如山,就算傻丫一世痴呆也好,我必照顾她一生一世。”
他果然等到了。
全村逃荒,丫头又做傻事,他自己断了腿,几乎绝望的时候。
猪圈的门推开了,英姿飒爽走进来那人。
确认过眼神,他知道,她来了。
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愫,充斥着男人黑黢的眼眸。
手底下揉着她的肩,她的肩在女子中算是宽的,平且直,不失女子独有的柔软滑腻。刚柔并济,说的就是这种女人吧。
男人手底下的动作很温柔,眼神也变得很温柔。
秦琴舒服得直哼唧,道:“阿湛,饭煮好了么?”
一句话提醒了明湛,“哎呦,族长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把早就用镇纸压在桌子上的三指宽纸条儿收起,明湛抹头就走。
秦琴瞅着他,直乐。
原以为明湛会走开很久,没想到他把纸条交给族长,就又回来了。
秦琴在画图纸,他就在她身后走来走去的收拾东西。
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很是干扰。秦琴发了火,扭脸凶他:“你就不能先列个清单,然后一次过收拾好嘛?我这边都被你吵得不能专心了!”
明湛一愣,说:“好。”
他到了外面去,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秦琴画了两笔线条,又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别扭。
恰好这时,明湛又敲门了:“傻丫。吃饭了……”
支棱起耳朵一听,那调调还透着小心?
秦琴的心一下子软了,出去开了门,某人低着头看着她,平日冷硬的眸子里,透着不一样的情愫。秦琴摸了摸鼻尖,讪讪的道:“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凶……”
明湛摇了摇头:“不是有点凶,是很凶。”
秦琴顿时更不好意思了,脸上烫得要命,低着头,恨不能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罢了……”明湛说着,转身往外走,秦琴就跟做错事的小孩儿似的,紧着脚步跟在他身后,只听得他说,“只是对我这样也就罢了,我出门之后,可不许对人再这样乱发脾气。”
秦琴:“……好。”
村子里少了搅屎棍,日子清静了许多。
就连田里的稻子、甘蔗、桑叶等诸般农作物,都长得异常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