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攥了一把瓜子,挑着边角地方,随意撒了撒,看到有几颗瓜子碰着了秦瑟瑟的衣摆裙边,就含笑停了手。
一落座,她就敏锐地留意到,地上有拖曳的痕迹……拿起一杯茶,若无其事地呷着,抬眼再打量,就发现新娘面前桌子上的杯碗什么的,也有损坏。秦瑟瑟本人的裙边,也沾了泥巴……
有人低声轻笑,讥嘲味道浓浓:“临到下轿子的时候还要加二两银子改口费,也是活久见。”
另一个人说:“都说李老寡难相处,这新娘子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昨天李老寡耍威风想要不收嫁妆,今天他们就要改口费。一报还一报。”
甲说:“那最后呢?加了没有?”
另一人说:“加,怎么不加。新娘子坐在轿子上就是不乐意下来,好话说尽都没用。眼看着吉时都要过了,李壹珩只得问老娘拿了二两银子来给上。”
甲惊讶道:“不是吧,堂堂秀才郎娶老婆,连二两白银都没有?”
另一人说:“就是。李老寡多抠门一人啊,要了二两银子跟割了她的肉似的,敬茶那会儿脸黑的啊,跟锅底没两样。那茶碗砸得,桌子都给凹陷坑了。”
秦琴在旁边嗑着瓜子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算是明白了屋子里那些不和谐的痕迹哪儿来的了。
秦瑟瑟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显然气得不轻。
随着甲、乙俩妇人越聊越投入,声音也越来越高。旁边坐着的人插嘴道:“舌头那么长,怎么不卷起来拉磨去?”
那俩夫人戛然而止,插嘴那人再次冷笑:“男的乐意娶女的愿意嫁,再怎么着,也是秀才家娶亲。正经有膏火钱贡米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嫁过去就是正经秀才娘子。你们在这边酸得跟老陈醋似的,有个屁用。”
秦琴认出来了,这人竟是海角村被赶出去的小龙氏。一段日子不见,倒是长得白胖了些,穿着打扮也比从前要讲究多了,搞到她一时没能认出来。
小龙氏是龙氏的妹妹,自然要向着秦瑟瑟说话。
甲、乙俩妇人见她穿着打扮不俗,不敢随意招惹她,讪讪的住了口。
就这样,秦琴就没有热闹可看了。
幸好又坐了不久,就开席。
男女分席,男人们外面的村道上,女人们就在院子里。龙氏郑重地把小龙氏带到了主桌上,奉为上宾。秦琴也就随意坐下,准备吃完开溜。
饭菜还算丰富,但厨子不知道哪儿请来的,汤水特别多。秦琴喝了一碗汤,几杯茶,不免内急起来。
离了席,找到了茅厕,秦瑟瑟讲究,倒是把茅厕修得清爽干净。秦琴解决得很舒心,头顶突然吹来一阵风,幸亏她躲得快,及时低头,不然那扎得极为专业的旁遮普套索就得当场把她吊了腊鸭。
迅速提好裤子,秦琴手一扬,亮出藏在空间里的琴丝竹抓钩,也不用抬头,潇洒利落的一勾,那套索就跟软皮蛇似的耷拉下来,随之坠落的,还有一个黑衣人。
反手一刺,手中锋利的勾爪正对着黑衣人的脖子:“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