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道:“县考过后,中举的举人有资格上京参加殿试。能被殿试取中的,就是进士。本朝来说,一甲三名,二甲取一百名。寻常举人要从七品芝麻官做起,还不一定能升迁,一般熬到五品也就到顶了。进士就不一样了……运气好的,就直接进翰林院。还能有权贵之人“榜下捉婿”。前途无限啊。”
秦琴明白了:“洛家千顷地一棵苗,区区七品芝麻官看不上眼,所以想要从进士做起?我的个龟龟,那可都是钱啊。”
明湛道:“花钱也不一定能解决……不过现在,他们确然需要钱就是了。”
秦琴道:“虾霸是他们家的钱袋子,没钱了,就要往钱袋子里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捅漏这个钱袋子。可是这样的话,李壹珩就抱不住洛明洋这条大腿了呀。”
明湛看着她的眼神倏尔一变:“你还在意李壹珩呀?”z.br>
“哪儿呢!”秦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我这是担心李壹珩那厮属泥鳅的,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躲了。到时候祸害活千年,恶心的还是我们自己。”
明湛陷入了思考中……
秦琴看着他沉吟不语的,倒是有些担心起来,正要说些什么,明湛却是微微一笑:“是这么个道理。但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
秦琴:“??”
明湛道:“因为李壹珩没那个脑子!”
秦琴:“……”
说得倒对。
尤其是,当她回到靠海村,看到李壹珩和秦瑟瑟满村飞,显摆自己新得的好东西时,就更笃定了。
话说,都正月十五了,李壹珩还赖在家里不走,压根没有半点应考读书的模样。反而对来家里瞧热闹的乡亲们嚷嚷得大声:“还是洛公子有心啊,送来了这么多礼物。当官的,见惯了大场面,就是不一样!”
秦琴的牛车路过李家门前时,站在门口跟一堆老娘们扯家常的李老寡眼角飞了她一眼,嗓门更大了:“我家儿子就是争气,人还在家里坐呢,礼就从城里来了。好几十两银子的红包,还有布匹点心……不像那些苦命干活的,大过年的就要到处跑,奔波劳碌,挣那两个糊口钱……这就是天生穷命,改不掉的穷根。”
秦琴也不生气,斜眼看着明湛,笑眯眯道:“喂,有人说我们劳碌命哦。”
明湛回了她一个更狡猾的笑容:“不劳碌,我每天夜里都闲着。”
秦琴:“??”
车轱辘应该碾过的地方,是大马路,而不是她的脸,谢谢。
牛车到了家门口,才刚停下来,明湛赶牛拉车进屋,秦琴发现门口水渠有淤积,就下来看水情。正蹲在渠边拿根长芦苇戳水,吴月桂一脸怒气的走了过来:“什么玩意儿,长了一张好脸,偏偏会说话!嘴巴要是多出来了没用处就卖掉给有需要的人哇——”
一脚踢中路边小石子,石头蹦进水中,差点溅了秦琴一脸臭水。
“哎哟!”
“傻丫!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留意……”
吴月桂见着秦琴,赶紧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边给她拍打身子边道歉。秦琴也就是摔了个屁股墩,没啥大事,看到吴月桂眼里怒意未消,问:“怎么了?大正月的,谁惹你不高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