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雪最是机灵,眼珠子一转,问秦琴道:“娘,您和爹爹……之前来过这里呀?”
秦琴按住了小丫头肩膀,让她坐下来,脸上满是讪笑:“来过是来过。别人家的客气话,听着就好。”
她还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实财富跟几个小的透露。
就跟打配合战似的,明湛拦住了眼睛兀自咕噜乱转的跑堂的,问:“今天我们自家人吃个便饭。有什么拿手好菜,推介推介?要口味清新,用料精致的……那些稀奇古怪不适合老人孩子吃的东西,就用不着了哈。”
能够在大同酒楼做当街跑堂迎来送往的,个顶个全都是人精,也就是眼珠子一轮的功夫,那跑堂的就反应过来了,堆着笑,嘴巴里连珠炮般报起了菜名:“要说自家人吃饭,那是丰俭由人了。这腊月头里,就得尝尝我们家新做好的风鸡了,用的正宗生猛大公鸡,十二年陈的黄酒,外加秘制酱料抹了,挂在屋檐下,自然风吹干七七四十九天,吃过的客人都赞好。”
“两位小千金,白白嫩嫩惹人爱,一看就是天生凤命,通身气派。自然要点一尾凤尾鱼,清蒸红烧,是随君便。今儿早上才离水的上好凤尾鱼,一家子来个一斤七八两的就行了。”
“小少爷,瞅这虎头虎脑的模样儿,三岁见八十,小少爷这身福气模样,那可真的是个读书胚子老爷款儿。不俱蒸个凤凰蛋,还是来点双冬肉饼子,保管小少爷吃得满意。”
耳听着跑堂的娓娓道来,秦琴乐了:“这位小哥嘴皮子好利落,就跟数单口似的。行啊,就按照你推荐的菜单子上。有没有汤水?有没有青菜?主食又是配那样?”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跑堂的听见她随随便便一句话出来就透着内行,顿时越发肃然。
“本地人少喝汤,如果客人真想要汤水的话,这边有西域无花果熬猪骨,这季节润肺清嗓是最最好的。如果想要喝味道浓些的,备有花胶炖老母鸡和鲍鱼炖响螺。不过话得说前头,鲍鱼汤里的是鲜货,三年的近海鲍。如果要陈年干鲍,莫说我们金滩镇,就连文州县里也没有。”
话听着很实诚,秦琴满意地点点头,说:“来个花胶炖老母***——花胶是多大的?”
“回客人,是三寸肚。”
花胶就是黄鱼肚,以个头越厚、越大越名贵,秦琴曾经吃过的花胶里,最好的有一尺多长,两三寸厚,需得用斧头砍剁成块,发好炖煮,熬好了的花胶汤是金黄浓稠的一碗,用筷子头细挑一丁点儿盐放入汤中,小口慢啜,滋味鲜美无比。
伙计说的三寸肚,就是那种小鱼胶了,统共也就三寸长,厚薄更遑论,不过是给汤里平添点儿鲜甜胶质而已,聊胜于无。秦琴也就不置可否,说:“来一鼎,另要一个光碟子来盛汤渣。细盐另搁,酱油也另搁。”
跑堂的却道:“夫人……呃,大娘,酱油的话,要另加银子。一文钱一小碟。”
酱油也要另算钱?算了,小钱就不计较了,最重要一家人吃得开心,秦琴就让加了三碟子酱油。跑堂的见她好相语,就说:“青菜的话,这季节只有豆角和大菜心了。大菜心是新品种,我们这边刚到货的,一棵菜心有人高,要不要尝一尝?”
秦琴乐了,笑道:“那可稀罕啊,必须要尝!来一碟子大菜心,主食就配米饭哈。或者你们有什么想要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