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嫂子又调皮了。”秦琴笑了又笑,又看了看明湛脚下:“腿法真好……真是真的彻底痊愈了哈。”
“你就算对我没有信心,也该对自己的医术方剂有信心吧?”明湛没有直接回她,但,又好像是已经回过了。
刚才就是明湛用极快的脚法一脚把泥团踢进龙氏嘴里。
秦琴满眼促狭,夸明湛夸得干脆利落的:“干得漂亮!”
明湛也很满足点头:“谢谢夸奖!”
“咦?”秦琴惊讶了,“你怎么不说我性情恶劣了呢?”
明湛道:“你那么辛苦干活,她却对着你哔哔赖赖的,谁更恶劣?她还是你长辈。”
秦琴眼底忽地闪过一抹厉色:“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出手干掉她?”
“时机这不是还没到么。”明湛来到家门口,指了指花车远去的方向,“就连这边的发财鱼都还没收网,何必急着去算那笔必定收回的陈年账?”
秦琴笑了,星眸熠熠,灿烂得如春华初绽。
“什么?那婆娘竟然躲了?”
袁银姐气恼,把手中的甜白瓷茶杯摔了个粉碎。
“你们怎么那么没用,请个人都请不回来?”
第二次派去的,是袁银姐的心腹丫鬟莺莺。她和头次去的龟奴并排垂手伺候在袁银姐跟前,任由摔碎了的碎瓷片儿擦着自己身边飞过,大气不敢喘一口。
这莺莺和龟奴素来有些首尾,眼见姑娘大发雷霆,莺莺害怕地缩了一缩。龟奴就一股热血涌上头,开口说话了:“姑娘,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那位秦氏,竟是见过大世面大场面的人物,厉害非常。以我们书寓的这身行头,就算去赴知府大人的小宴也是不输脸面的,那日才进了村子,村头村尾的乡下人盯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却见惯熟了一般。而且一出口,就是诗云子曰,一张嘴,就是锦绣文章……”
袁银姐受平日接的恩客影响,也有些见识的,顿时收敛了容光,沉吟道:“竟然是个隐世之人?”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龟奴是拼了命的给秦琴身上贴金。那莺莺也和他一样的心思,忙不迭的帮着腔说:“对对对。奴婢听说他们家的大儿子,是榜首头名破格录入明镜书院念书的……这等传胪人家。想来架子肯定会拿大一些。如果姑娘亲自去,说不定就成了!”
袁银姐愣住:“让本姑娘亲自去?开玩笑呢……本姑娘脚头多金贵,你们第一日跟我么?”
她是瘦马出身,自小接受老鸨子教导,以矜持养身。除非尊贵客人下帖子相邀,否则等闲不出书寓半步。就连日常用的衣物料子、首饰钗环、胭脂水粉等等,也都是在城里选了好的,按季送进书寓里供她挑选使用。
哪怕成名后,添了爱应酬年轻士子的兴趣,也仅仅是价格上予以优惠,却添了“非年轻英俊多金不要”这类不成文的规矩,什么上门弄风月之类,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眼见袁银姐踌躇,龟奴心想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说:“姑娘规矩在那儿呢。既然如此,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横竖几块木头,估摸着这股风气就跟先头玩古琴、玩贝壳、戏棋子一样,三两个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