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得哔哔赖赖的,实际上等车子一跑近,高头大马,华丽装饰,映得一干人等自惭形秽,唯唯诺诺退到一边去,大气不敢喘。那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龟奴傲然开口,对准龙氏问:“老妇人,请问此处……是不是有一家叫做秦琴的?”
龙氏一愣,下意识地指了秦琴家方向:“单门独院,墙头特别高的()
那家就是了。”
龟奴矜持地点了点头,随手一个银锭子丢给她:“谢啦!”
龙氏双手接住,沉甸甸的,得有一两重。用牙齿咬了一下——白白的十足成色雪花银!
龙氏顿时喜上眉梢,冲着已经远去的龟奴鞠躬打揖:“您慢走,慢走——”
旁边有个妇人嫉妒了,凉凉的道:“龙婶,刚才谁说这种人来靠海村,脏了我们地界来着?怎么地,他们的银子就不脏啦?”
旁人哄笑起来,龙氏面红耳赤,却把银子贴肉藏好,站起身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急急脚的回家去了。
阿红婶子撇撇嘴道:“啧啧,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她那模样,肯定是回去藏私房钱去了!”
“她那人,越发小气吧啦的了。从前那么大方好人的,原来还真的是拿了傻丫的钱来做好心咧!”
“嗨,傻丫自己也活该。做人不懂半点礼貌,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要帮都没法帮!”说话的是赵氏,她好奇的眼神,一直盯着那马车,“话说回来,城里来的花车来找傻丫,却是为了什么缘故?”
“鬼知道……”
“等过两天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秦琴也没想到,家里会迎来这么个不速之客,看着眼前穿得一身绿的豪仆龟奴,她有些傻眼。
明湛低声道:“你进去,我来应付?”
“不。”她缓缓摇头,“这事儿得我来……”
来玩笑,让明湛一个大男人和那些烟花之地的人打交道?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不允许。
龟奴走进了堂屋中,抬起一双阅人无数的富贵眼,横着一扫,眼底下先撇过一丝不屑。再看向眼前低头默默喝茶沉思的女人,只见她左边脸上用黑纱网住了脸面,仅仅露出半边面孔来,容貌甚美,姿态威仪。
那龟奴心里就打了个突,动作却仍旧按照往日养出来的习惯,行云流水一般唱了个喏,嘴里的套路话跟着就来了:“小的见过夫人,夫人万福金安。今儿天气好,喜鹊梢头叫,能得见夫人,可见来日喜事成双。小的主家家住文兰城内小东湖畔,正是长欢书寓内的头牌阿姑袁银姐是也,小的三生有幸,代主家向夫人问好。”
秦琴垂着眸子,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等这套车轱辘话说完了,说:“简单来说,你家主子是城里有名的红牌阿姑,命你来找我,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