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用力一撕扯,深可见骨的伤口暴露在秦琴眼皮子底下,腐烂流脓,发黑发臭。
秦琴的眉毛瞬间拧巴在一起,看了她一眼,明湛伸手就去把裤子往上提。他快,秦琴更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厉声说:“放着我来!”
躲在门后的秦秋平和静儿吃一惊,秦秋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静儿眼睛,“别看!”
静儿比秦秋平大两岁,却是懂些人事,红着脸道:“秋官,爹还受伤,娘怎么就毛手毛脚的?”
秦秋平道:“别胡说,娘不是乱来的人。”
但门内传来明湛宁死不屈的驳斥:“把我的裤子还给我!”
“休想!”
短短两句话,俩孩子自己也绷不住了,秦秋平红着脸,扯着静儿衣袖,放轻脚步贴着墙根溜了。静儿跟在秦秋平身后,低声嘀咕:“秋官,你有没有觉得娘今天不太对劲?把最好的饭给我们吃了也就算了,对爹似乎也好了起来……我们这……不是做梦吧?”
秦秋平说:“可能是娘终于回心转意了!李秀才娘儿俩丢下娘和村子里的人,奔着邻村跑了,这是伤透了娘的心!”
静儿意犹未尽地咂着嘴巴,意犹未尽地说:“稠稠的野菜糊糊,真顶饿……”
俩孩子说着就走了,猪棚里,秦琴和明湛互不相让,把裤子彻底撕成了碎布片,混乱中,明湛伤口破裂,一缕缕鲜血渗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他狠狠地瞪了秦琴一眼,朝天倒下,昏了过去。
“呼,真难搞……”秦琴如释重负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要是明湛不昏过去,还真不好办。
仔细查看明湛的伤口,还好目前只是皮肉损伤得厉害,伤口参差不齐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捕兽夹子夹的。
如果不能及时消毒处理,现在不感染,稍后也会感染,到那个时候,轻则少了一条腿子,重则丢了性命!
秦琴取出酒精、云南白药和绷带,犹豫了一下,又取出一套手术器械……
要说处理外伤,秦琴经营安保公司多年,常跟兄弟们跑户外和战场,也算得上半专业了。进入了工作状态之后,她格外专注,不光把明湛的伤口清理得干干净净,还给他做起了缝合。
没有麻药,中间明湛疼醒了几次,又疼昏了过去。.
等秦琴忙活完的时候,明湛是清醒着的,他的眼睛大大地瞪着,涣散的眼神盯着天花板。秦琴抬手擦擦脑门上的汗珠,微笑着说:“好了,只要按时换药,没几天就能好!”
明湛声音微弱地嘟哝了两句什么。
秦琴侧过耳:“你说啥?”
很是不可思议地,明湛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秦琴歪着脑袋,想了想,原身既是个恶人……就把脸垮下来,冷冰冰地说:“瘸腿不死,还得白白浪费我粮食!倒不如赶紧把你治好,干活!”
明湛:“……”
他不说话了。
怕多说穿帮,秦琴取出替换的绷带和药粉,“啪”地丢在他身边,匆匆走了。
回到堂屋中,秦琴检查了一下米缸子,只剩下一把米糠了。
屋子里称得上家徒四壁……记忆中,是被族人瓜分掉了。
如果她不是去作死偷东西,本犯不上这下场。
二话不说,秦琴把角落里积灰的斗笠背篓抖搂干净,装扮起来。背篓后,倚墙还立着个竹钩子,其实就是一根竹竿,顶上绑了个双指铁钩,采药扒土,打草惊蛇,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