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麟啊,是爹不中用,让你受委屈啦!”
许平生已经酒醒,听完儿子对风月酒楼中那段经历的描述,他喟然长叹,说道,“要不然,咱爷俩就离开桃源县吧,以雷公的脾气,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许星牧想了想,“再等等吧,就这三天,京城那边要是还没有消息传来,咱们就走,去通幽州,听说那里民风淳朴,没那么多算计。”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变得有些心累。
和前世比起来,如今的世道有些太乱了,动不动就要闹出人命,这谁顶得住啊?
“还等啥呀!”
许平生说道,“朱如是酒席都摆出来了,必然是有了内幕消息,咱没希望了!趁早走吧,免得到时候……”
话没说完,屋外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是笑容满面的王县丞,“许老哥!你酒醒啦!许侄儿!你还好吗?”
“王德发!你来干嘛!雷公呢?他是不是也来了?”
许平生吓了一跳,打开窗户就想往外跳,被许星牧一把拽住,“爹!窗外是鸡窝,担心踩您一脚屎!”
“那也比死了强!儿啊!爹的腿怎么软了呀!”
许平生面无人色,恐惧到无力,他瘫倒在地,边哭边骂,“朱如是!王德发!该死的雷公!我***们的娘哦,骗了我儿的诗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害我爷俩的命!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他妈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王县丞有些尴尬,他解释道,“许老哥,都是误会!兄弟我忍辱负重多年,并非真的丧了良心与你作对,而是想要潜伏在朱如是身边调察他的罪证,一举将他掀翻啊!”
“如今我已经向京城来的大人们揭发了朱如是窃诗邀功的罪行,还了你们一个公道!许老哥,许侄儿,你们现在,安全啦!”
许平生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你个王德发溜屁拍马,作恶多端的人设早已深入人心,现在三言两语就想洗白?哪那么容易?
“那雷公呢?”
许星牧忽然开口。
“东窗事发,自然畏罪潜逃,带着那个死胖妇一起。”
王县丞笑了笑,“当然,你放心,衙门里已经派人去找他啦,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缉拿归案。”
见许家父子仍满脸戒备,王县丞叹了口气,恳切说道,“我知道以前对你们的伤害太大,以后我会尽量弥补,现在我只求你们一件事,一会儿京城的大人们过来,你们千万不要说我的坏话,要不然,我……”
“王德发!你跑的也太快了!”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剧的脚步声,金公公小跑着冲进来,气喘吁吁,“给咱家累坏了!”
秦战跟着进屋,面不改色,冷眼扫视全场。
后面挤满了围观的县衙人员和桃源县百姓,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许平生的儿子不是出了名的没文化吗?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名动天下的诗道天才了?真是稀奇!
“公公,将军,你们来啦!”
朱如是一倒台,王县丞俨然成为了县衙一把手,举手投足间多了一股无形的气势。
他手指许星牧,微笑道,“这位便是许星牧,也是下官侄儿,那首《白衣胜雪·恭请剑圣落剑太安城》便是他所作。凤麟,这两位便是京城来的大人,他们是带着圣旨来的,你快跪下!”
许家父子半天没反应。
他们一会儿看看志高意满的王县丞,一会儿瞅瞅如花似玉的金公公,一会儿又瞧瞧沉稳如山的秦战,心里有些没底,“这俩人该不会是王德发这狗东西请来的演员吧?”
“许星牧听旨!”
金公公心()
气颇高,见许家父子久无动静,当场就有些不满。
但考虑到对方的诗名,以及未来的成就,他顿时又释怀了不少。
话不多说,直接掏出圣旨以示圣恩,让这位即将金鳞化龙的桃源县才子,感受下来自京城的关爱。
许家父子震惊了……圣旨都来了!这玩意儿可不兴做假!要掉脑袋的!
父子俩互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倒地就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公公点点头,大声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闻桃源县惊现诗道大才,颇感欣慰,特下此诏,邀卿入京,荣华富贵,自当赐予,功名利禄,任君挑选。凡有意愿官职,无需考核,直接上任,朝廷无论大小官员,亦或皇亲国戚,不可横加阻挠,更不可强迫意志。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听到这里,秦战皱了皱眉,“莫非陛下知道侯爷要来抢人,故而圣旨中多了一层警告?这下可糟了,若不强迫,自己如何能劝他加入侯爵府?”
“谢主隆恩!”
许星牧上前接旨,看了一眼金公公,“这位姑娘,敢问怎么称呼?”
“哎呀说谁姑娘呢?”
金公公老脸一红,笑骂道,“真是无礼!要是搁宫里,咱家不得叫人拿板子狠狠的抽你?”
话虽狠,语气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火气,甚至还有几分高兴。
王县丞尬笑了声,“凤麟啊,你失态了,京城里大名鼎鼎的金公公你都不认识?”
“公公恕罪!是在下眼拙了!”
许星牧赶忙低下头……心想长这么好看去做太监,咋想的啊?
金公公摆摆手,“不说那些,许公子啊,你是直接跟咱家回京城,还是过些日子自己去?”